季云洁闻言,如同被人当头泼下一盆凉水一样,身子怔怔地愣住了。那天明明没有别人看到,朱颜怎么会知道?
沈听夏察觉到了小白花的紧绷,满意地哼笑一声,继续道:“对,我知道,而且我还有视频、音频。你那天和陈淳在床上的视频,我也有。如果你再犯贱,我是不介意把这些视频、音频分享到网上去,让全世界人民看看你和陈淳有多真爱彼此。”尾音微微上扬,语气随意地就像在聊今天天气如何一样,平静中含着笑意。
季云洁原本僵硬的身子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朱颜在威胁她?她怎么能偷偷录下那些视频?她怎么敢?越想,身子抖的越厉害,到最后,已经抖如筛糠了。
沈听夏看着小白花面色苍白地瑟瑟发抖,扬起脖子,愉悦地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迈步离开。心里则已经爽得跟过年一样,恨不得放鞭炮了。
当然了,身为一个理智的成年人,沈听夏肯定不会闲的没事随随便便用那些视频音频做文章。要知道,她敢把未成年少女的香艳影像胡乱传播,那也是要负一定责任的!不过手里捏着小白花的把柄,以后小白花肯定不敢再瞎胡乱作妖了。
眼不见为净,只要季云洁不有事没事在她眼前晃悠,她这心里也就安生多了。
嘿,别说,偶尔皮这一下,真的挺爽的!
***
自从那天受到一番小小威胁之后,季云洁整个人都变得安静如鸡、乖巧如狗了。
上课的时候她总是神情恍惚,每天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高中知识本来就难啃难消化,以她这个浑浑噩噩的学习状态,学习成绩毫无悬念地就一落千丈了。期末考试如果成绩还不理想,季云洁就不得不从现在的重点班降到普通班去了。
季云洁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退步幅度和速度,引得老师们找她谈话找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没有什么起色。
能有什么起色啊,季云洁已经掏不起学费生活费了,哪儿能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啊。
她每天都试着给陈淳打好几遍电话,可是永远也打不通,永远都提示“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这时候才明白,陈淳是真的烦了她,不想和她来往。
这种感觉心如刀绞,就好像是你有一个特别美好的梦想,但有人猛地把它戳破,你才看清楚,那个梦想居然虚幻的像肥皂泡泡一样,脆弱无比。
她还指望嫁给陈淳哥哥,成为有房有车有爱人的人上人呢!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更讽刺的是,就连她原本最拿得出手的学习成绩,也飞流直下三千尺了。一个月前还是好端端的,虽然不拔尖,但至少也是班里中游,现在……
她比水中捞月的小猴子还要蠢!
这边小白花天天感叹风雨飘摇、前途未卜,渣男陈淳却春风得意,通过出卖海浪教育的公司机密,他不仅成功地在这次跳槽中实现了升职加薪两大目标,讽刺的是,他还获得了新公司提供的一笔不菲的“特殊贡献奖金”。
很快,市面上就出现了和海浪教育极为相似的一个公司,从理念到平台搭建,从招聘到招生渠道,都和海浪教育一模一样。
这个新公司背靠业内巨头,先天就比海浪教育资本雄厚,大手一挥把课程费用降得极低,通过打价格战的方式,几乎挖空了海浪教育目前掌握的这部分生源。财大气粗的新公司当然不仅挖学生,还提高了老师的课时费,把原先服务于海浪教育的不少资深核心教师都挖了过来,如此一来,更是通过名师的吸引力很快在业内站住了脚跟,并且飞速发展壮大。
海浪教育作为创业团队,突然遇上了这么大一个危机,简直人人自危。这个新公司摆明了就是照抄他们的,可是你没办法,拿不到翔实的证据,你只能认倒霉。
创业团队中有人提议,他们打价格战,咱们索性咬牙奉陪就是了!可是很快遭到了否决,毕竟公司是靠学生们交的课时费来运转的,要保证平台正常运行,还要给老师们和员工们发工资,目前的这个价格再往下降,那可就是亏本生意了。
他们小公司和人家巨头毕竟不一样,后者财大气粗,一笔资金被套住,还可以拆东墙补西墙,维持正常周转。为了未来的利益,大公司可以承受一两年的亏损。可是他们小公司跟人家耗不起!
海浪教育的创始人这几天夜不能寐,郁闷得都快秃了。一腔热血投进教育行业,本来一切顺风顺水,前几天他还在展望上市呢,结果现在就迅速落败了。更叫人窝火的是,对方完全抄袭了他们公司的一切!也就是说,别人将用他的成果赚得盆满钵满,而他,只能黯然离场。
就在海浪教育创始人急得愁白了头的时候,一封邮件让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是沈听夏发来的匿名邮件。在邮件中她告知海浪教育的负责人,她手里有陈淳背叛公司的证据,为了让对方相信,她还专门挑了一段录音附在邮件中。
当天下午,海浪教育公司法务部的人就打来了电话,表示会对此事引起高度重视,并表示愿意出高价购买她手中的所有证据。
要知道,如果陈淳只是离职,当然可以和公司好聚好散;可他攫取到最机密的信息之后再出卖公司,海浪教育公司对于这种行为,当然是零容忍。有了证据,他们就可以把陈淳以及他所任职的新公司一并告上法庭,要求对方停止侵权,并且付出相应的民事赔偿或刑事责任!
沈听夏布置渔网的目的就是等着海浪教育出面去告陈淳,对方要证据,她当然毫无保留。当然了,一切都是匿名的,她不愿意被有心人盯上,再加上朱母是教育局领导,如果实名提供证据,难免被有心人做文章搅混水。
这涉及到经济利益的时候,大家的办事效率往往就奇高无比。海浪教育法务部本以为公司都要散伙了,这会儿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家的办事效率就跟坐了火箭一样,没多久就让陈淳这边收到了法院传票。
“怎么回事?”陈淳皱着眉,死死盯着他手中的法院传票。薄薄的一张纸,莫名地压得他呼吸一滞,胸闷气短。
这再渣的男人,做了坏事,毕竟还是心虚的。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脸色阴沉,身子怔愣着,脑子却转的飞快。他掏出手机,给海浪教育那边的前领导打了个电话试探试探口风,妄图以旧日同事情谊把这事儿糊弄过去,毕竟以前他也算是为海浪教育贡献颇多的,旧东家不该把事儿做得这么绝。
他这是在白日做梦。他仿佛忘了,是他陈淳先把事儿做绝的!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海浪教育被他都快搅和得散伙了,人家还跟他谈个屁的旧日同事情谊啊。
你先不仁,还要怪别不义,简直脸大如盆了!
随着通话的进行,陈淳的脸越来越黑。挂电话的时候,他感觉心里像揣了个兔子一样,扑腾扑腾坐立不安的。额角的青筋也爆了起来,突突地抽动着。
对方那句“我们这边有信心讨回公道,咱们法庭上见”简直让他如坠冰窟,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他背负着高额赔偿金的落魄样子……要是再严重些,说不定他还要去监狱里待一阵子,和那些十恶不赦杀人放火的社会败类一样,过那种像老鼠、臭虫一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的大脑嗡嗡地响,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们哪里来的证据?如果真的罪名成立,他以后该如何自处?他可是堂堂正正Z大毕业的高材生,是全家的骄傲啊!难道,难道要和那些渣滓一样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