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县衙内,云七匆匆来报,“大人,安河水位又上涨半尺,连日来大雨不断,若再这么涨下去,沿河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纪凌川剑眉微凝,“怎会如此,堤坝不是每年都有加固吗?”
云七迟疑片刻,“要不大人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纪凌川听出云七话意,边起身朝外走,边吩咐门口的衙差,“去通知丁大人,随本县去河口。”
“是!”
云七立马追上去给纪凌川撑伞。
出了县衙,丁大人已在门口候着,见他来,紧张的垂下头去喊了一声,便不敢多言。
纪凌川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坐进马车出发了。
丁大人只好爬上马背跟上去,他到底是个什么运气,走了一个逼良为娼的,又来一个铁面无私的。
搞的他现在在这个姓纪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安河河口的测量仪器上,河水再有一尺就越过安全水位了,届时,堤坝怕是难以承受洪水的冲击。
照现在水位上涨的速度,若大雨不停,很有可能明天就会决堤。
纪凌川沿着河口朝下游走,一路上越看堤坝越来气。
就这种又矮又松,用力踩上一脚就会掉渣的东西也配称之为堤坝?
“丁大人,这些你作何解释?朝廷每年都会给各地拨放修河建堤款,这笔钱到底用在何处了?”纪凌川咬牙切齿,眸光冷厉。
丁大人身子一抖,弯腰垂头,“大人,这不关下官的事啊,都是袁大人,不,是袁清所为,这钱几乎都被他私吞了。”
“哼!”纪凌川一甩衣袖,转身对云七道:“着令下去,让衙内所有人前来修坝筑堤,并传话沿河村镇,随时做好防洪准备,必要时尽快撤离至安全地带。”
“是!大人!”云七领命离去又突然回身,“大人,光靠县衙的人怕是不够。”
“那就招集城中十七至四十五岁以内的壮年。”
“属下这就去办。”
……
陈家村
“不好了,不好了!田里的稻子全被淹了,河水马上要越过河堤了!”
村子里的人纷纷跑到河堤上去看,原本露在外头的河床早就被浑浊的洪水淹没,看着离脚下河堤只有两三尺距离的河水,众人眸光沉重,不知所措。
“大家不要慌!”里正赶来安抚大家,“与其自乱阵脚,不如回家去拿工具,咱们一起守护咱的家园。”
“对,守护家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接着就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了起来。
里正对此颇为满意,整个陈家村其实还是十分团结的,但凡有个大事小情,只要他喊一声,大伙必定跟着行动起来。
就在陈家村所有壮劳力扛着铲子锄头,搬着装了泥沙石的袋子在河堤上抵御即将越过堤坝的洪水时,一道指令传了下来。
“县令有令,命所有村民做好防洪防汛,必要时撤离!”
“县令有令,命所有村民做好防洪防汛,必要时撤离!”
……
官府的人在各村一遍遍传达县令的口令,各镇各村迅速加紧防洪,然而大雨依旧倾盆而下,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直到傍晚时分,河水再次猛涨,陈家村好不容易才加高的河堤甚至还被冲断了一处。
河水滚滚而来,靠河的稻谷眨眼的功夫就被淹了。
“爹,爹,断了,冲断了!”被里正派在河堤上巡视的陈家貌急匆匆的跑回家,还没进门就高喊起来。
里正闻声也顾不上淋雨了,冲到院子里问道:“哪里被冲断了?”
陈家貌喘了口气,“就是咱家田上头,完了,全完了,爹,咱家的稻子已经都被淹了。”
里正暗叫一声不好,河堤垮了,稻田淹了事小,村里这么多人可怎么办?县令说了,必要时撤离,所以,他得通知全村人赶紧撤离。
“让他们收拾东西,捡重要的拿。”说罢,里正转身就去找了铜锣边走边敲。
刚出去没多大会儿,里正就遇上陈小丫,“里正爷,我听强子说河堤被冲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