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传出去的,她只来这一次,待她瞧了病症开了方子,以后药都由咱们家里的丫鬟给你送来,没人会知道是什么药。三姐姐,你纵不惜己身,也要为娘想想,若你真有个好歹,叫娘怎么活?我和娘都商量好了,待你病愈,便接你回家,让你与那李梓良和离!”徐念安目光坚定道。
“我爹能同意?”赵佳臻眼泪凝在了眼眶里,眼底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问道。
“娘以往那是心地太善良了,如若不然,作为嫡母,她拿捏不了公爹,她还拿捏不了庶子庶女么?但是这次为了你,她能豁得出去。三姐姐,你别担心,好好把病治好,余下的,就交给我和娘来解决。”徐念安道。
赵佳臻点了点头,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脸上恢复了几分往日神采,勉强微笑道:“好。”
巳时末,徐念安回到嘉祥居。
赵桓熙和殷洛宸正在房里陪殷夫人说话,殷夫人一见徐念安回来了,忙不迭地将两人撵出去,说要和徐念安单独说话。
徐念安迎着殷夫人焦急而期盼的目光,从怀中拿出一张药方,笑着低声道:“能治。”
殷夫人几乎喜极而泣,像接什么宝贝一般接过那张方子,仔细看着。
“只是这药去哪里抓,派谁去抓,却是要仔细了。”徐念安思虑着道。
“这不是问题,我名下就有一间药铺,正好我现在生着病,日后让锦茵去抓药,顺便将这药方上的药也带回来便是了。佳臻她现在情况如何?”殷夫人问。
徐念安道:“我将我与母亲商议的让她和离的事与她说了,如今病又能治,她精神好多了。”
殷夫人欣慰地眼里泛起泪花,伸手抓住徐念安的手道:“这次多亏了你,救了佳臻一命。”
“都是一家人,母亲何必与我说这般见外的话。如今三姐姐那里没事了,母亲可要专心养身体了吧。”徐念安道。
殷夫人点头,“那是自然的。待会儿吃过饭你就回去休息,不用在这里陪我了,我这里有苏妈妈支应着就行了。”
徐念安应道:“那我下午就把东西都搬回慎徽院,天凉了,正好搬回来。”
殷夫人知道她这是为了方便过来帮她理家,就说:“把阿宸的东西移到客院去吧,后院不比园子里,他来住不方便。待会儿我叫芊荷去办。”
这时芊荷忽来报道:“太太,大老爷来了。”
苏妈妈半夜摸过来看殷夫人,发现赵桓熙在,就把他替了下去。
赵桓熙来到他之前睡的房间,房里亮着一盏灯,徐念安正睡在床上。
他轻轻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坐下,看着她。
醒着时看不出来,如今她睡着了,不必强装,没有防备,眉宇间的疲态便很明显。
赵桓熙觉着,他找到了她不喜欢他的第二个原因。
喜欢他有什么好?他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家里还三天两头的出事。自从她嫁过来,就没过过几天清闲日子。
人人都羡慕公府荣华富贵光鲜亮丽,可谁又知道这光鲜下面藏着多少的勾心斗角与鸡毛蒜皮?
赵桓旭想抢国公之位,那就给他好了。他靠自己读书考举,做个官,到时候分出公府,有个自己的小家,家里只有他和念安还有娘亲。家小事少,念安和他娘就都不用劳累了。每天都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张罗一日三餐,闲时许是还能叫上邻家夫人小姐喝喝茶打打马吊牌。
他畅想着那样的生活,又觉着自己还有希望,蹬了鞋子从床尾爬到床里,挨着徐念安小心翼翼地侧躺下来。
这房里的床没有他们房里的大,两个人睡本就会挤,徐念安也没给他让位置,所以他只能侧躺,但是他觉得挺好的,离她这样近,还可以看着她。
没有枕头,他艰难地将右臂伸到上面,弯折起来,头枕在自己的右臂上,左手越过她的腰抵在她另一侧的床铺上,虚虚地环抱着她。
这样看起来多像真夫妻?赵桓熙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满心幸福地睡着了。
徐念安是被他惊醒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她吓得扭头一看,结果就看到赵桓熙的脸蹭在她的枕角上,她这猛的一扭头,脸颊碰到了他额头。
他惺忪迷糊地哼哼两声,隔着被子环着她腰的胳膊紧了紧,小狗似的拱过来,鼻尖直接抵在了她的脸颊上。
徐念安听着他依然平稳匀长的呼吸声:“……”
她有心把他叫醒,可叫醒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在这小床上睡?
纠结了一会儿,她自己也困得发慌,心一横,干脆不管了。左右也抱过多次了,只要他自己不难受,站着抱和躺着抱,又有什么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