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确实是沈晟风的专属标签。
萧老夫人的脸色可谓是好不精彩,自己的骄傲仿佛在这个人眼里一文不值,她好歹也是老一辈领导,虽说这些年退下来了,可是在军部,在军队也是受人敬仰的人物,谁见了她不是尊称一声老夫人?
沈晟风见着似乎还有话要对自己说的老夫人,转过身,目光毫不避讳的触碰,他身体力行的告诉着眼前这个曾经呼风唤雨的领导,“您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年头身份背景比能力更有用。”
“沈晟风,连你父亲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好大的排场。”
“自然是比老夫人您现在排场大上不少,用您的话来说,我现在是花国将军,一呼百应的人物,您觉得在这个以身份说话的年代里,您为尊,还是我为尊?”
“你——”
“老夫人,我这个人不懂人情世故,只知道您若负我一分,我必还您一尺,而这一尺,是您的后半生。”
“沈晟风,你真的很了不起,放眼整个帝国,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人。”
“真是我的荣幸,我会让你对我记忆犹新的。”沈晟风再一次搭手在车窗上,触手可及的地方一片狼藉,整个车子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里慢慢的变成一滩水。
萧老夫人的声音完完全全被卡在了喉咙里,耻辱,几十年来从未受过的屈辱,她目眦欲裂的瞪着威胁她的沈晟风,双手指甲早已是深陷入皮肉中。
沈晟风擦了擦本就是一尘不染的双手,再一次戴回手套,说的云淡风轻,“我也不想老夫人骄傲的活了一辈子,最后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我想这样下来,岳父大人也会膈应我这个女婿了。”
“沈晟风!”萧老夫人气喘不止,单手撑在心口位置,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沈晟风冷冷的斜睨一眼面上顿失血色的老夫人,走回自己的车子前,单手撑在车门上,再一次瞥了一眼被险险扶住才避免了跌倒的萧老夫人,他再道:“我是什么人老夫人也应该清楚,我的底线不容侵犯,他就是侵犯了我底线的下场。”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那名男子,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话音一落,车子扬长而去。
司机紧紧的扶住被气的快要晕过去的老夫人,焦急的喊着:“快来人。”
萧老夫人一阵一阵头晕眼花,她跺了跺脚,吼道:“萧菁,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夫人您先消消气,您不能太激动的。”司机递上救心丸。
萧老夫人推开他的手,“去把萧曜给我叫回来。”
下午的太阳被乌云遮盖,萧家大宅内,里里外外的佣人一个个井然有序的退出。
秦苒站在客厅中间,不敢吭声。
萧老夫人盛气凌人的丢下手里的报纸,“你现在很得意了?”
秦苒只消看了一眼便知老夫人丢给自己的是什么新闻,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自家闺女被公开身份的事。
萧老夫人冷冷哼道,“现在攀上了沈家,连我这个老夫人都不用放在眼里了,我让你说话。”
秦苒鼓足勇气的抬起头,她怯弱了一辈子,本本分分的住在仓山,到如今才发现,自己的退让成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的借口,连累着孩子二十几年都与自己一样活得卑微。
她甚至都有些不明白当年的自己为什么非得留在萧家?
是因为爱慕元帅吗?他真的是自己的英雄,可是这个英雄却从未心属于她。
是因为萧家的荣耀吗?但自己也是有骨气的,一个有骨气的人为什么会因为这点点不属于自己的荣耀而放弃自己的所有尊严呢?
也许她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有父亲,有母亲,有兄长,有时不时可以围坐一起吃饭的幸福。
“我让你说话。”萧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吼道。
秦苒点了点头,“这事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萧老夫人冷哼,“秦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俩的打算,挺了不起的,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于名正言顺的进了萧家,顺便把他们几兄弟一并拉拢了过去,打得我一个措手不及。”
“老夫人,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会对您做什么,这一切都是老爷的安排。”
“所以你是说我现在是在故意为难你了?”
秦苒双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角,让自己尽量的保持冷静,她高高的抬起头,未曾出现过往的软弱。
萧老夫人站起身,径直走到她面前,两两四目相接,“的确是有了几分骨气了,果然是进了这萧家,也收起了你那虚伪的娇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