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定定的看着她,突然面上一沉,猛的甩开她的手,怒道:“母后就是因为思念你方才病倒的,是你害死了母后,我没有你这个姐姐,你给我滚!”
木槿心中难过至极,泪珠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李仁怀见状心中一痛,上前扶着她的肩,将她拥在怀中,侧头对永乐道:“公主,这可是你骨肉血亲的姐姐,她不远万里到这邰都,就是为了看你一眼,你怎能如此对她!”
萧恒也喝道:“怀玉,休得胡言!”他一激动,又翻肠倒肚的大咳起来。
木槿与永乐也顾不得其他,双双跪到榻前,一个喊“皇上”,一个喊“父皇”。
李仁怀伸指点在他左胸厥阴愈穴上,萧恒只觉一股热气从胸前透入,胸中堵闷渐渐消散,呼吸为之一畅,便慢慢止住了咳声。
萧恒坐直身体,一手拉起永乐的手,一手拉起木槿的手,将两人的手放到一起,沉声道:“你们是亲姐妹,联死后,她便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永乐将手一抽,但萧恒握得甚紧,她竟没有抽出来,只拿眼恨恨的看着木槿,眼中也噙满泪水。
萧恒看向木槿,眼中有着深切的悲伤:“自皇后亡故后,朕不断派人到大苍寻访你的下落,可一直没有消息,朕这身体又出了状况,只怕死后无法向皇后交待,一气之下派兵攻打大苍,令天下生灵涂炭,实是不智之举!。”
他似回想起当时情形,半响后方低叹一声继续说道:“直到去年听得消息,大苍太傅郑誉亮的外甥女,被封为二品浩命夫人嫁给逍遥侯,那郑誉亮是我的大舅子,他只有一个妹妹便是朕的皇后。朕令人顺着这条线一理,确定了你便是她至死还放心不下的女儿!朕听闻你二过得和美,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但你与你夫婿的画像我早看过多次,了然于胸,是以今日白天一见到他,便知是你来看你妹妹来了。”
木槿泫然道:“皇上英明。”
萧恒淡淡一笑:“你既是皇后的女儿,便是朕的女儿,你随你妹妹,叫朕父皇吧!”
木槿讶然,抬头望着他,见他眼中满是慈爱,这一声“父皇”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萧恒放开手,慢慢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轻声道:“朕知道是朕用手段拆散了你生父与皇后,你心中怨朕恨朕,朕能够理解。只是朕一见皇后便对她情根深种,天下其他女人,在朕眼中便失了颜色。皇后初嫁与朕时,朕每每见她愁眉深锁,对着天上的明月垂泪,心里便难受至极,只想放她归去,却终是舍不得,狠心将她留在身边。”
“她终于放下怨念,愿意与朕相伴到老。”他复张开眼来,深深的看着木槿,眼中尽是惆怅之意,“福儿,难道你就不能也放下怨念?原谅朕这么一个痴心人么?”
木槿心中一团乱麻,抬看看萧恒、又看看李仁怀,再看看永乐。永乐何曾见过骄傲的父皇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原谅,叉着腰向木槿怒目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狠心,你若不肯原谅父皇,就休想让我认你这个姐姐!”
木槿本对父亲没有丝毫印象,对萧恒的恨意也被他的深情所冲淡,此时见永乐要挟,不由轻叹一声,在喉间唤了一声:“父皇。”
回头看向永乐,永乐轻哼一声,闷闷的唤了一声:“姐姐。”
萧恒似极高兴,抬头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你们的母后。”
站在墙角的黑衣人立即在墙上一按,另一面墙上又出现了一道门,里面也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只是这条通道壁上镶嵌一溜的油灯,将整个通道照亮。
黑衣人背起萧恒当先走了进去,永乐似也从未走过这通道,极是好奇的跟在后面,木槿与李仁怀也跟了进去。
通道尽头的墙面打开,却是一个极大的圆形房屋,看情形是一座地宫,墙上都燃着长明灯,四周摆放着众多奇珍异宝,正中赫然是两俱棺材!
一具较小的棺材竟是水晶制成,能清晰的看到里面躺着一人,另一俱棺材却是极大,黑沉沉的应是紫檀木而制。
黑衣人将萧恒放在水晶棺旁边的一个软椅上,便又隐到了暗处。
木槿向棺中看去,只见里面躺着一个身着玄色凤袍的女子,头上戴着金灿灿的九凤衔珠金冠,那女子娥眉淡扫、面色清润,看着只是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