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闺房院外靠西有一侧门,门外小巷穿出,便是大道。小院共有四进房间,木槿的闺房在南间,东间是一小厅,昨夜众媳妇便在此处闹花夜;玄月居处与木槿闺房只一墙之隔。北间住了两个粗使仆妇。
木槿闺房外间初晴睡在塌上,此时犹自昏睡未醒。李仁怀上前一看,便知是中了李家独门迷药,心下迟疑不定,从药箱中取出一个药瓶递给下人道:“取两滴药水,滴入他们鼻中。”转头去了玄月房间。
进得房中,但见玄月伏在桌上人事不省,桌上尚有有一些酒菜,菜用还剩了大半。李仁怀上前拿起酒壶一摇,酒水已然不多,揭开盖子一闻,迷药果然下在酒中。不由皱了眉头,取出解药滴入她的鼻中。
玄月悠悠醒来,睁眼便见到李仁怀身披大红喜服,满面寒霜的站在桌前,不由心中荒乱,顾不得头晕目眩,单膝跪地低头抱拳道:“公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李仁怀低哼了一声道:“速带李四李七回府听令。”也不待她答话,转身便走。
还未走出小院,下人匆匆来报说大夫看了少奶奶,情况极是不妙。此时少奶奶下身流血不止,怕是要出大事,让将军快去。
李仁怀见林翰轩面露惊惶之色,也不由皱了眉头道:“兄长如不介意,带仁怀去看看嫂子。”
林翰轩没想到他在此纷乱之际,还想到先为苏翠菡问诊,不由心下感激。
到得苏翠菡房中,只听得她隐忍的呻吟之声,声声夺人心魄。大夫见林翰轩进来,擦着汗道:“少奶奶难产,只怕是……”
未等他说完,却见李仁怀绕了过去走到床边,双手摸向苏翠菡高高隆起的腹部,一面回头道:“快去请稳婆。”
只见他在苏翠菡腹部轻轻按了几下,伸指点向石门、府舍诸穴,又以掌抚住慢慢游走。少顷,方站直身向林翰轩道:“嫂子因惊吓早产,我刚给她理顺了胎位,等会儿稳婆来了,自会接生,告辞了。”
也不待林翰轩回答,留下一旁瞠目结舌的大夫,大步向外行去。
李仁怀回到府中,李思宁、张世青已带了百十号人在府中候着。见李仁怀面色阴沉,李思宁迎上前道:“槿儿的事我已听闻了,现在把京中能招集之人都带来了,你发号令吧。”
李仁怀也不推迟,略抬高了声音道:“今日原是本公子大喜之日,可新少奶奶昨夜突然失踪,大家分头行事,务必尽快寻回少奶奶。一是通知所有暗桩,查明京中二品以上官员府中昨日至今有何异动;二是到林府周围查问昨夜的更夫、临街住户,可曾在子时过后看到有软轿、马车之类的经过;三是玄月等所中迷药是李家独有,持有这迷药之人在京中也不超过三人,你等回去查看,是否有药丢失。大家马上行动,发现异状立即禀报。”说完对下属进行了分组,各人领命而去。
玄月和李四、李七对木槿失踪深感自责,上前请缨欲将功赎罪。
李仁怀细细问了昨夜情形:原来昨夜苏翠菡、玟玉郡主请了十余位官宦人家媳妇,到了林府闹花夜,林夫人便命人在后院小厅中备了茶点招待,又给全府上下都封了喜钱,给各房派了酒菜,合府同庆。
三更过后,玄月陪着木槿送走女眷和苏翠菡,等木槿上床后,才回到自己房中,见桌上还留有夫人赏下的酒菜,吃了几口便觉得困顿,伏在桌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李仁怀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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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李七两人也是相似,待宾客离开后,才回到房中,本想饮两盅解解乏,谁知中了迷药,后来之事便一无所知了。
李仁怀知道此时责罚他们也是无用,冷冷道:“今日之过暂且记下,待此事了后再行处置。你们也出去查找线索,最好能及时找回少奶奶,将功折罪!”
三人应了,各自分头行事。
诸事安排妥当,李仁怀又独自去林府周围查看一番。六扇门也到了林府勘查现场,因昨夜人多事杂,竟未找到丝毫有用的线索。
刘晟检得知消息,亲到林府问询情况,回去后派出王府数十名侍卫帮忙寻访,又着人关照六扇门,务必全力以赴。护国公府、太傅府得到消息也都派人帮忙寻找,只是这人失踪得离奇,便如凭空蒸发了一般,无迹可寻。
到得中午,宾客陆续到来,支客一一解释送走,账房又包了银子遣散戏班、厨班。正午时分,宫里公公送来皇上亲书的“佳偶天成”四字牌匾,听得新娘失踪,只得又抬了回去,如此这般,李神医新婚夫人失踪之事在平昌传了个沸沸扬扬、直达天听。
刘世锦听得回报,想到这京师之地,天子脚下,竟然会发生这等事,不由大怒,责令平昌府尹三日之必务必破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