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猛地一怔,追问道:“谁叫你来报信的?”
“是世子大人。”
嵇昀心道:“想不到李嗣源这么快便下狠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史小小。”
“史小小?”嵇昀上下打量一番,笑道:“你已经是一个少年勇士了,不小了,家里怎么没给你取个大名?”
男孩揉了揉眼睛,悻悻然道:“我爹死了很久了,没有人给我取名字,大家从小都是这样叫我的。”
高思继引马向前几步,道:“听起来,这孩子身世够苦的,他也就十来岁吧,跟我儿子高行周年纪相当。哎。。。。。。”他迟疑了一会儿,指着史小小对嵇昀道:“我怎么看他有些面熟呢?”
“姓史的。。。。。。难道?”
嵇昀恍然想到一人,乃问史小小道:“你爹是不是叫史敬思,晋王麾下位列十一太保?”
史小小点头答话:“是啊,你怎么知道?”
嵇昀和高思继的脸上先是惊诧,旋即欣喜起来。高思继跳下马,将其抱在肩上,感叹道:“竟是史敬思的孩子,难怪胆大如牛啊!”
嵇昀看史小小衣衫破败单薄,不免动容。
野南浔观察到嵇昀面色,乃道:“师父,我看他孺子可教,你就把他带在身边,当个儿子养吧。”
“别胡说。”嵇昀轻叱,野南浔嘿嘿笑道:“不是胡说,连我这样的人都能被你教导成才,何况这么一个虎头虎脑,聪明伶俐的娃子。”
人群中的阿芙一眼看到了小他几岁的史小小,一直沉默寡言的她也突然说话道:“听说他的父亲史敬思为保护晋王,和朱温死战殉节,这样的忠烈之子,理应得到好的看顾。”
嵇昀闻言笑道:“怎么?偏偏你们今天都大发善心,相比之下我却成了铁石心肠的人。”说罢,他走到高思继身前,亲手把史小小褶皱的衣角捋平。
“再叫小小这个名字有些不合适了,我给你改个名字,就叫。。。。。。”稍加思索说道:“史建瑭,怎么样?”
“史建瑭。。。。。。这个名字好,建瑭建唐,重建大唐!”
高思继把史建瑭举过头顶,直夸这是个好名字。
另一边,李嗣本等人张弓架弩,在宫门等候多时也不见嵇昀等人到来,疑心之余即向李嗣源回报了情况。
李嗣源心知密谋多半泄露,气得大发雷霆。心腹安重诲献计,把防守城池的沙陀兵都撤下来,以迫使神威军分兵防务,余下可供嵇昀调用的兵力便不足以与他们争强,李嗣源依言采纳。
敌楼各处,接到命令的沙陀兵马陆续撤走,早发觉城上动向的梁兵探子汇报情况后,庞师古便派少数人马试探来攻。嵇昀得知城上已无兵驻防,急命神威军登楼抗敌,两军对战数个时辰,梁军收兵遁去。
“这个李嗣源,明摆着是把我们当成了他篡权夺位的绊脚石,想方设法要除掉或是削弱我们。”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李嗣源久有贤名,原来却是一个只顾私利、不顾大局的小人,即便是放着大兵压境不管,也要先紧着手足相残。”
敌楼上,江湖群雄和神威众将无不义愤填膺,对李嗣源的作为深感不耻。
绍济大师提醒嵇昀道:“观城内危局,似乎比城外的敌人更为凶险。嵇昀,你除了小心提防之外,还要考虑化解之策才行。”
嵇昀点点头,答道:“若论武力却也不必怕他们,在场各位都有擒王之能,万不得已,只需拿住李嗣源等头目,余者亦翻不起大浪来。反观是人心实不易得。”
绍济道:“沙陀族民风醇厚,不似南人聪慧,很多事亲亲而不亲贤,见表象而不见内里。李嗣源经久布心,深得民望。相比之下,嵇施主和众位豪杰在他们的眼里,反倒是欲图不轨的藩外异族。”
嵇昀道:“我正是忧心这一点,思来想去,除了帮亚子尽早登位,以晋王名义号令全族之外,别无他法。”
苦化潜信然道:“你考虑的对。”转念又生担忧:“咱们能想到,李嗣源如何会想不到,保不齐他们会向世子下手。”
嵇昀宽慰道:“大家放心,我已经请贾师兄和屠蚺潜入王宫,暗中保护亚子。只是这边守城之事,实在牵涉精力,使人难以专心应对李嗣源下一步的阴谋。”
五镇盟高声和道:“这事好办,干脆嵇昀掌门把守城的任务交给我们兄弟,便可放心去做别的事了。”
嵇昀谢道:“各位兄弟有此心,嵇昀十分感动。只是任重事繁,单靠五镇盟几位兄弟未免捉襟见肘。”
野南浔道:“师父,那怎么办?”嵇昀唯一沉吟,道:“各界朋友来自五湖四海、门派各异,若想凝集成一体,需得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从中调度。”
“那谁最合适?”嵇昀实则心中已有人选,此时,人群后面,乾元门众弟子正在施行道长的带领下默诵晚课。
“真人。”嵇昀穿过人墙看,走到施行身前,合十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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