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祝艺菲没心没肺的与人结拜,那边刚刚苏醒的紫阳却是万分头疼。
原来当日自她离开后,医馆的大夫因她时间太长位未归,便怀疑她因诊金太高偷跑了,就吩咐活计和小学徒将紫阳抬着扔在了太京最外巷的石桥底下。
那地方常年都是乞丐的聚集地,况且三教九流的醉鬼之类不少,见昏迷不醒的紫阳身上的拂尘和金铃很是不凡,便也没客气的逐一抢走,最后连衣服也给脱了个精光,乞丐们拿着这些东西去城中换了包子馒头,恰好被正满太京寻找紫阳和祝艺菲的淮家家丁撞见,这才顺着线索搜寻到紫阳将其抬进了淮府内,请了大夫观瞧说是疲劳过度,阴寒入体,需要补阳泄阴,好生将养方可安泰,淮府也照办的安排了些下人伺候紫阳。
他原来在淮府住过一段时间,因性子好,乐善好施,很得淮府下人的喜欢,于是伺候他也算尽心,没过几日紫阳便苏醒过来,这才知道原来淮文涵上次因为拒婚之事挨打后伤心惊惧一病不起,现如今得了离魂之症,请了几个和尚道士做法招魂都不管用,只能满太京的寻找紫阳还有那个害了淮文涵的祝艺菲,希望能召回魂魄,解开心结。
调养了几日后紫阳便开始为淮文涵招魂,没想到掐指一算,竟然算不出淮文涵魂魄的去向,眼看离魂已到二十日,若是到七七四十九日那他必死无疑,想到以往的种种,紫阳怀疑可能是淮文涵的魂魄追寻那个妖女了,便想着先寻到系铃之人方才有希望召回淮文涵的三魂七魄。
当千辛万苦找到已经死了的祝艺菲时,紫阳真觉得自己肯定是犯了太岁,否则怎么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这人死之后魂魄离体只要能掐算出具体方位招魂并不是有多难,但是精怪之类的死去妖魂是会被迷惑的,若是困在什么地方,掐算出来具体方位也不好召回,不但需要施法者拥有强大的修为,还需要妖魂本身强大的意志力。
显然意志力这个东西并不属于祝艺菲,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紫阳对她这种奇葩的女妖怪还真是了解的不能在了解了。
淮府大力搜索祝艺菲的尸身之时,承平王府的炎晗正握着手中的两颗珠子听下人说了来龙去脉后顿时大惊失色,当听说祝艺菲已被酷刑折磨致死,尸身被淮府认领后更是大发雷霆,当夜便给淮继宗拜了帖子,第二日早朝过后伙同淮继宗一并来到了淮府内,淮文渊将紫阳与炎晗相互引荐后二人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方才静默下来,待客厅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听说祝姑娘的尸身在淮府?”炎晗有些沉不住气的问道。
众人听闻一愣,怎么承平王与祝艺菲是熟识?“是的,是因为承平王府失宝一案,受了酷刑一直未招,已经咽气多日了。“淮文渊道。
“王爷是怎么认识祝姑娘的?”紫阳好奇道。
“中秋过后的第二日,我从郊外的庄子上回太京,在官道上她截了本王的马车,称她师父受了重伤,要搭车回京城,本王便载了你们,入城后她拒不入王府,便留在了医馆,这两颗珠子是我承平王府的宝物,怎么会在祝姑娘手上?”炎晗将下人递上的锦盒接过后打开,正是那避尘珠和避火珠。
“此物本是在我身上。”紫阳淡淡的说了一句,内心早已气的喷了火,这两颗珠子他藏的极为隐秘,妖女当真是不知羞耻,竟敢脱他的裤子。
“哦?那本王还真是想听道长好好解释解释,我承平王府失宝一案已经许久未有丝毫线索,本王还一直纳闷,是闹了妖怪不成。”炎晗的俊颜冰冷至极,连带着屋内的温度也降到了冰点。
“实际上这两颗珠子是我在锦丰县的蛇头山附近捡到的,几个月前,闻听那里失踪了一百对童男童女,后来均被挖了心脏,抛尸在蛇头山山脚之下,小道料想是有妖孽作祟,于是便连夜赶去,见那山头妖气弥漫连带着血煞极浓,所以上山去降妖,倒是与那蛇妖交过一次手,贫道修为尚浅,并不是他的对手,险些受伤,还好有个盲眼的老和尚出手相助,后来在蛇头山徘徊数日无意中在草窠内拾到的这两颗珠子,当时便觉得珠子上有淡淡的妖气,本以为是蛇妖之物,便戴在了身上”紫阳平淡的说道。
“蛇头山离这里千里之遥,道长莫不说是那蛇妖来王府盗的宝?”炎晗明显不信的问道。
“我也并不肯定,因为精怪之物大多并不看重俗物,但是这避尘珠与避火珠乃是樊龙之目,并不算俗物,能引得妖怪觊觎也不是不可能的。”略一思索,紫阳又问道“承平王府所失的宝物最为贵重的是哪个?”
“本王府内的宝物大多得陛下赏赐,哪一件都珍贵无比。”炎晗冷声道。
“王爷说的自然是,不过老夫倒也有过一个奇怪的经历,当年老夫带兵攻进丘京时本想将武国的穿过玉玺带走献给陛下,当时很多武将都在,老夫带兵正下跪叩拜之时,那装玉玺的盒子中突然冒出一股浓郁的黑气,接着,竟不知从哪刮来的大风,下官当时好不容易用手挡住双目,恍惚中便见到那锦盒打开,玉玺被一阵黑风卷走了,当时老夫还下令射了几箭因为狂风大作,箭头偏失了方向,都没能击中,待到风停之时,上前看那锦盒之时,却变得空空如也,若不是当时在现场的人太多,老夫怕是会被误认为谣传那,不过这几年确实不太平,紫阳道长若是能斩妖除魔有需要的地方,老夫定会启奏圣上,全力相助的。”淮继宗的面色不是很好,显然淮文涵的事情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如今都靠着紫阳能救其一命,言谈之间对紫阳很是维护。
“我听说是因为祝姑娘去当铺当避火珠,才被抓的,那个京令沈将是仗着他姐姐玉美人才谋得的官职,想来也不是什么会审案的主,不过王爷放心,祝姑娘还是有救的,只是现在缺些人手。”淮文渊向来很会察言观色,知道一向风流不羁的炎晗是为了美人来的,这承平王素来有收集美人的喜好,京中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况且这祝姑娘更是难得一见的绝色,想必承平王是起了心思,所以隐晦的透漏出他想知道的信息。
“哦?侍郎府若是缺什么人手小王能帮的上忙的尽管说。”一提到祝艺菲还有的救,炎晗的冷莫的双眸顿时闪过光彩。
“若是能再寻七个有些道行的道士,那。。。。。。。。。。“紫阳还未说完只见一个气喘吁吁的丫鬟慌张的冲了进来,因为太过慌张,刚入门时便绊倒在地。
“成何体统。”淮文渊怒斥道。
只见那丫鬟不断的摇着头,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惊恐和惧怕,嘴唇颤抖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淮继宗眉头紧锁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丫鬟深吸一口气才道“奴婢正在打扇,突然一阵黑风从窗口和门缝中冲了出来,就那么忽的一声将祝姑娘给卷走了。”丫鬟手舞足蹈,面色惊惧,看得出来她还能保持镇定的通风报信已是心里承受能力要高于常人。
紫阳闻此,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不及说一个字便大步冲出了厅堂,炎晗淮继宗和淮文渊也相继跟去,来到一处雅致的院落内,只见树木花草东倒西歪,正厅的门大敞四开,几扇镂刻雕花窗还在不停的拍打着,发出啪啪啪的微弱声音,几人见此急忙冲进屋内,屋内珠帘颤动,发出细碎的哗哗声,掀开珠帘,只见那不断迎风飘飞的床帐徐徐打开,上边躺着的白衣女子果然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