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岸伸出两个手指。方椒伯一看,笑道:“两万,这好办,我马上找人。”
“二十万!”曹元岸声音一沉,道。
“二,二十万!”方椒伯惊道,“曹老弟,你这是要吃人啊。”
“二十万一口价,如果你能谈妥,分你十分之三如何?二十万,就是六万,方兄可要慎重!”曹元岸笑了笑,拍了拍方椒伯的肩膀,这一下,差点没将方椒伯的肩膀拍塌下。
“六,六万!”方椒伯震惊不已,然后问道,“曹老弟,此话当真。”
“可立字据。”
方椒伯沉思了一会,终于决定:“好,曹老弟我就助你一回。”六万,这可是个天文数字,方椒伯在总商会上班,一月也就三十元,一年不过三四百,这六万可是一百年的收入。自己虽然平常利用职权捞点,可也没有这么多过。但当然这钱不是白拿的,得先有人愿意用二十万接盘。
二十万,如果其他公司,方椒伯还没有信心,可这是兴隆报社,现在如日中天,高价出手并不是没有可能。何况,以自己的预估,这31%的股份大约平常转让出去也值个七八万,现在曹元岸跟他提出来,愿意分他十分之三,这固然最好。
所以方椒伯拍定主意,干!有钱不赚王八蛋。
曹元岸接着问道:“方兄,大约什么时候有消息?”
方椒伯思嗔道:“这几天我联系一下其他公司老板,多联系几位,得多约约。大约七月底能搞定,纵然没有二十万这么高,也会有十多万,这曹老弟,你放心。”方椒伯拍拍胸脯,跟曹元岸保证道。
“七月底?”七月底黄花菜都凉了,我还要你干什么,曹元岸立马道:“最迟七月五号,你谈妥之后,我六你四,总共八万,一封不会少你的。”
“什么,才五号,今天都六月底了,你让我去哪找人?”方椒伯惊道,一个月时间自己还能慢慢找,但这就五天,哪有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二十万,“曹老弟,你到底有何急事?怎么这么快就要钱?”
“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夫人要出国,所以我打算变卖了产业,而且船票时间急,如果方兄实在是有困难。我就将股份卖给陈老板,他大约也能出个十万,方兄可别浪费了这个好机会。”曹元岸笑道。
“原来是这样。行吧,曹老弟,我努力一下,可能搞得定,可能搞不定,曹老弟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方椒伯道。
曹元岸笑了笑:“方兄,一切就拜托了。”曹元岸走的时候,在桌子上留了一张银行存票,再三叮嘱之后才走。方椒伯看到桌子上的存票,连忙收起来,笑道:“嘿,二十万,一笔就能赚八万,这到哪找的买卖,曹老弟,你放心,我不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钱的面子上,也要帮你一把。”
方椒伯一笑,赶紧让杂工进来联系那些个老板,尽快安排见面,争取五号之前搞定。这曹元岸肯定犯了什么事,他要跑,我得先把他那八万块钱赚到。
……
过了两天,早上的时候曹凌渊早早来到报社,跟往常一样,将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看了看,之后等他们部门其他人来上班。不过这几天报社气氛比较低靡,听别人说是上次康洋兴冲冲跑过去,以为和兴隆报社那边的比试赢定了的时候,出了岔子,这边一个名叫宋晓的作家,花钱买报纸提高销量,最终害他输了这场比赛。
其实寻常的一个比赛,康洋也未必在乎。但此次非同寻常,这是《沪报》报社和兴隆报社的运势之争,谁赢,运势就旺,相反,另一方运势衰竭。这次曹元岸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借势用力,这次一输,很多人眼里,康洋一手创办的《沪报》已经远远不如兴隆报社,在上海都只能算第三,前面《申报》、兴隆报社死死压着。而且最近曹元岸利用各大报社,夸大不肖生和庸生约战影响,从两人之间的事,上升为两大报社之间的势。
而且又因为宋晓所作之事的恶劣影响,已经让《沪报》走到了悬崖边,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就会就此坠崖。损失点销量是小,影响《沪报》形象为大。
康洋心急,这段时间早出晚归,联系各界人士,处理此事,已经将损失降到了最低。每次回来,康洋都是阴气沉沉,报社众人自然不会触他霉头,个个也都识趣的板着脸,有些开心的事,也都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乐呵乐呵。
这就导致《沪报》这几天都很沉闷,大家心中也担忧,《沪报》遭此大劫,以后无论工资、奖金都要下滑,自己也得给自己未来做好打算。而且最近两天销量也下跌严重,报社能支撑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
曹凌渊心中诧异,没想到自己叔叔曹元岸手段这么厉害。一连套重拳,打的康洋一点脾气都没有。之前曹凌渊回国的时候,曹元岸想把他安排在自己报社,可曹凌渊觉得兴隆报社实在太小,转而选择上海第二大报社《沪报》。现在想来自己当初的决断完全是错的,之后在报社的生活和自己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康洋虽然给自己一个文学栏目主编的职位,但名存实亡,加上自己才五人,这让曹凌渊心中十分不舒服,但往外说出去也很好听,这才没有辞职。
可严不闻,他也在那报社,而且还是庸生。这自己若过去,岂不是蒙了他的光。而且根据他人所说,整个报社也是靠着他才能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并且听叔叔曹元岸说,严不闻是《零点》主编,手下十几二十号人,自己过去如果不能混个主编职位,在他之下,面子上也十分难堪。更何况自己之前找他麻烦还不少,虽然表面严不闻没说什么,但曹凌渊心中总是不踏实。
动了想去兴隆报社的念头,这念头就一直在曹凌渊脑海中盘旋,已经去不掉了。他一向高傲,心中的骄傲确实不允许他做出低头的举动,自己这留学博士,在哪不能找到好单位,贸然仪仗别人,还得自己低眉顺眼。这传出去,岂不是自己首先没了面子,要过去,也得让自己叔叔安排安排,看看能不能请他过去。
如此一想,曹凌渊心中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