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并没有关。
李浪轻松推开后,庙宇里的景色映入眼帘。
一座不大不小的殿宇。
里面供奉着一尊佛爷雕像。
院落并不算大,铺着石板,有枯枝落叶散在其中。
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和尚,身穿青色僧袍,手里拿着一个扫帚,正在清扫院中的落叶。
一看到那名和尚,李浪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这么多年没见,可李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正是自己的大哥,李逍遥。
李逍遥听到开门的声音,也缓缓转过头,望向李浪。
待看到李浪之后,李逍遥咧嘴一笑:“老二,你来了。”
那感觉,仿佛等了很久一般。
李浪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径直走到李逍遥面前,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开口问道:“大哥,这些年,你还好吧?”
李逍遥没有回答,而是将扫帚竖在旁边的槐树边上,冲着李浪轻轻点头,带着李浪进了禅房。
李浪跟在李逍遥身后,脑海中不自觉想起小时候自己闯了祸,被李逍遥教训时的模样。
进入禅房后,李逍遥替李浪倒了一杯茶水:“老二,你终于还是来了,比我预料的要早很多年呢。”
李浪脸色微微一变:“大哥,你知道我会来?”
李逍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摇头道:“你是我们李家二郎,是我的二弟,是我见过的人中最聪明的人,没有之一,所以,我相信,很多事情都无法逃过你的眼睛。而且,自从你追查了改造液的事后,我知道,你便不会轻易放弃的。”
“你真知道改造液的事?”李浪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抓着茶杯,但手已微微颤抖了起来。
仰头一口将茶水饮下,李浪轻轻一捏,直接把茶杯捏碎。
刚才,叫一声大哥,那是因为亲情。
但李浪今天来这里,并不是因为亲情。
“你究竟是不是佛爷?”随着茶杯碎裂,李浪也彻底恢复了冷静,眼神变得深邃,抬起头来,盯着李逍遥的眼睛。
李逍遥又拿了一个茶杯,放到了李浪面前,给李浪倒上茶水:“老二,你现在成熟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给我惹事的小屁孩了。呵呵,这样,很让我欣慰。”
李浪抬手抓住李逍遥拿着茶壶的手的手腕,死死盯着李逍遥的眼睛:“李逍遥,既然你知道改造液,那证明你跟我想知道的事脱不了干系,我今天找到这里,就是想弄清我想知道的事,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佛爷?还是,你就是那个丧尽天良的假佛爷?这么多年来,害了那么多人的人,是不是你?”
李逍遥没有动,也盯着李浪的眼睛:“老二,你感觉我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吗?”
李浪沉声道:“你不要问我,我想听你说。”
李逍遥笑笑,用另一只手将李浪的手推开,把茶杯放下后,长长吁了一口气:“老二,既然你今天找来了,我就没打算隐瞒你。呵呵,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的确是佛爷,但是,我研究改造液,有我的目的。”
“你真是佛爷?”李浪瞳孔微微一缩:“那假佛爷……”
李逍遥摆手:“假佛爷的事我一直在追查,目前追查出的结果便是,那个假佛爷跟九爷关系匪浅,甚至于,我现在怀疑,那个假佛爷就是当初跟九爷一起离开苗疆的那个师兄。”
“什么?”李浪一愣:“你也在调查假佛爷?”
李逍遥似乎并没有隐瞒李浪的意思,微笑道:“老二,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一来,就搞得如此剑拔弩张。呵呵,大哥虽然青灯古佛,但也不是废物。想当年,我也是被大家当成天才的人,但是,自从母亲走后,我便心灰意冷……”
李浪的心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大哥,你突然提起母亲干什么?”
李逍遥笑了起来:“老二,这么多年来,你还是这般急躁,你来这里不就是想找答案的吗?呵呵,我可以告诉你答案,而且,看到你如今的模样,你长大了,也成熟了,有些事情的真相,父亲虽然不会告诉你,我却可以。而且,我知道,我们兄弟二人一起联手,当年的真凶,就不会逍遥法外。”
“你什么意思?”李浪追问:“你,你的意思是,母亲的死不是意外?”
“意外?”李逍遥摇了摇头:“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意外。呵呵,尤其是像我们这种豪门,几乎所有的意外,都是有人刻意的掩饰。你以为,父亲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做什么?他不甘心,他对母亲的爱,远远超过了我们对母亲的爱。但哪又如何?哎,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改造液依旧没有任何进展,让母亲重新活过来的希望,依旧渺茫……”
说着说着,李逍遥双眼已变得湿润。
李浪默然。
他只记得,当年突然有一天,李浪接到了一个噩耗,自己的母亲死于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