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泽也压根没想让我和他搭话,继续说:“东昭凌把李方灌醉了,之后就一直都在给你打电话,脸色阴的快赶上雾霾天了,我只好好心告诉他你在哪儿,不过,看样子他对于我知道你在哪儿这件事特别不爽,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想好一会儿如何好好给他解释,第二个,逃离你所处的地点。”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的。”不要说别的,就连我都很好奇。
屠泽连骗都懒得骗我,实话实说:“你拿着我给你的手机,我想知道你在哪儿还不容易么?”
我直接将电话挂了,然后将手机关了,其实我很想直接把它扔了,但是屠泽那个人,就算是我把这个手机扔了,他还会用各种逼迫的方法让我接受下一个。
跑车的声音绕过街角,东昭凌的夜空蓝色跑车逆行停在了我面前,他开了车门下来,走到我身边将我扯起来,一脸震怒的刚想责备我,却愣住了。
可能我的样子真的太狼狈了,鬼一样的,将他吓的话都不想说了。
他低头看了看我踩在地上的赤脚,还有扔在一边的高跟鞋,二话不说将我抱上了车,直接带着我去了明华医院。
我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李方和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不想给他解释屠泽为什么知道我在哪儿,就像我也完全不想听他为何要和李方那样一样。
“脚踝的状态不太好,再严重点骨头可能又要裂开了,以后尽量不要穿高跟鞋,身上的擦伤没什么,你说被顶了两膝盖,现在还疼么,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做个B超。”帮我处理伤的医生知道我们和刑樾阳的关系,非常和气。
我看着他帮我将脚踝很细心的缠好,拒绝了做B超,下地想去卫生间,但是没有鞋,一直在我身边一言不发的东昭凌想抱我,被我躲开了。
他和我,都很尴尬,因为我们之间的别扭状态,医生看的特别清楚。
“那……穿科室的拖鞋过去吧。”医生拿了一双拖鞋放在我面前,还不忘看了看东昭凌,生怕他不高兴。
我穿着拖鞋往卫生间走,东昭凌跟在我身后,倒是没有进女洗手间。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像女鬼,很防水的眼线还是被我哭花了,睫毛膏更是蹭的满脸都是,裙子上到处都是土,右侧肩膀在那男人摔我的时候也擦破了。
我想起以前在健身中心时候的我,素颜,却矫健的像一只时刻能奔跑的羚羊,如今有一种自断双足的感觉。
我用水不停的洗脸,可是这些讨厌的化妆品不用卸妆液,只会越洗越可怕,我拿着纸巾狂擦,擦的眼角都红了,还是擦不掉。
我从卫生间出来,东昭凌依旧站在门口,他伸出手想扶我,被我一抬胳膊避开了。
我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急诊大门口,想打车,但是这么晚了也没有出租等候在这里,我继续向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东昭凌总算是忍不住,扯住了我的手臂。
“你想闹到什么时候?”他声音很压抑,我知道他也非常的生气。
我将手臂往回扯,扯的我自己都疼了他就是不放手,我不让他如愿,宁愿忍着疼也要将手拽回来,他终是败给了我,松开。
我没理会他,继续走自己的路,他这一次二话不说将我直接扛起来,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
被他像是插葱一样的塞进车里,我并没有想打开车门逃走,他却已经将我的安全带捆上了。
他坐回车里,气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许久之后对我说:“李方不是我们能惹的人,她有很深的军方背景,瞿禾,你怎么就是不能明白我呢!”
没错,我不明白他,而且已经开始慢慢的受够了这个圈子,我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若是一定要呆在这里,我早晚有一天会水土不服死掉的。
“你说话!”他被我的沉默彻底激怒了,捏住我的下颌强迫我看着他,我闭上了眼睛,接着被他一推,倒在了车靠背上,他狠狠的咬了我的嘴唇一下,然后就将我抹胸的礼裙扒开了。
我喜欢和他做爱,觉得屈辱,这是第一次。
我闷不作声,他的手狠狠蹂躏着我的身体,所到之处留下一片火辣的疼痛,我凝眉忍着,就是不肯出声音,直到最后,脸上一痛,我震惊的睁开了眼睛。
他也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手,他这一巴掌有多狠,我的脸有多疼他的手心就有多疼。
“禾禾,我……”他所有的暴怒都因为这一巴掌彻底散去了,赶忙将我抱在怀里,声音瞬间柔了很多。
我还惊着,他……打了我?
“禾禾,禾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东昭凌将我紧紧的揉在怀里,生怕我下一秒就消失了一样,他说了多少句对不起我都数不清楚了,可就是再真诚,也延缓不了我心凉的速度。
我想起了我公公,我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打我婆婆的时候是什么情景了,可是我记得很清楚,他在很久以前,每一次打完我婆婆都后悔的痛彻心扉,但是下一次,一样会再次伸手。
这是我心里的痛,我从没有想过东昭凌有朝一日会打我。
麦太太问我,东总对你动过手么?我那时候特别自豪的对她说,没有。
可是今天以后,若还有人问我这样一句,我还能自豪的说没有么?
东昭凌双手捧着我的脸,我从未见过他脸上出现这样着急的表情,他对我说:“禾禾,我被愤怒冲昏了头,为什么屠泽知道你在哪儿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的还是准确的!禾禾!禾禾!你说话,你不要这样……”
我微垂着眼,将被他扯乱的衣服拽起来,他坐回了位置,我也缓缓的坐起来,整了整安全带,用我自己都不可思议的冷静语气对他说:“回去吧,孩子们天亮见不到我,会哭。”
他一直没动,我也不动,茫然的看着前方,被他打的脸一定是肿了,火辣辣的烧胀,委屈好像都被他这一巴掌拍没了,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心口像是破了一个洞,凛冽的冷风狂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