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健听得哈哈大笑,杨跃进十二分不服:“当着我们的面,嫂子肯定向着你说。不是,哥,你给我们举个例子,你回家都好好表现啥了?等会!”他突然喊道:“你先别说,你一个人说了不算,要嫂子认可的才行——不行!等会儿!那个,你不能用说的,说的能串供,要用笔写的。你们俩要写一样了,我就算你赢,”话还没说完,眼睛已露出得意的笑意,毫不掩饰他很高兴自己想出了这么高明的坏招儿!“怎么样,大哥,敢吗?”他挑了挑他的薄眼皮儿又挑衅道:“你要不敢,今天就你刷碗,让咱们也都看看。你要赢了,我刷。我自己一个人刷,不用二哥。”
“呵呵这个好。”一听就是苏鹏,高兴、侥幸、幸灾乐祸,急着应和,又慢着半拍。
“我赢不赢你俩今天都得刷,”被叫板的人根本不理这茬儿,“因为这个刚刚已经说过了。”他这么结论道。冰云就觉得这人真聪明,不上杨跃进的当。而且一旁看着一群男人为了刷个碗而斗智斗勇,怎么这么有趣呢!那人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漆黑的眼睛在她脸上一瞟,转向跃进:“而且我的输赢干嘛要奖励你呢?我输了,”眼睛一转,又落回她脸上:“她来惩罚,这才公平。”
不知为何,经他眼睛这么转了两转,冰云突然觉得他不是在跟杨跃进打赌了,而分明是——调戏她。
杨跃进已在撇嘴:“哥,你这是在话里话外送暗号呢吧?你那么霸道谁敢惩罚你啊!惩罚让嫂子捶你的背吗?然后,”又开始抬啊抬地拉他的眼皮:“那个、捶背的时候,用清场吗?”
冰云觉得她以前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欠揍的表情!
伟健也被这欠揍的表情气笑了:“我还送暗号,你过来,”作势起身:“我先捶死你!”
“你看,这就是不敢。”杨跃进放下眼皮,笑道:“要不我替嫂子说个惩罚,你要输了,给嫂子打洗脚水,敢吗?”
伟健哈哈大笑:“这哪是惩罚,这不是奖励吗!”
冰云顿时脸颊着火,觉得这人真是可恨,不知道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果然,哄堂大笑。
杨跃进看热闹不嫌事大,“行,我们能看就行。你当我们面喝了我都不拦你。”当真找来了纸笔,说他不问刚才的问题了,因为刚才的问题都答过了,他再问三个问题,伟健能答对两个就算赢,“哥,我够照顾你面子吧,三分之二,四舍五入才67分,刚及格。”
大伙儿本来已吃得差不多,杨跃进便嚷着收了桌子,一副“我就等着看你打洗脚水了!”的兴奋欢脱神色。
冰云很紧张,她看着面前的纸笔,觉得像考试,而且还是答对方试卷上的题。可对面的人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催着杨跃进赶紧出题。杨跃进便清着喉咙:“咳!第一个问题:为了讨好嫂子,哥你回家干得最多的事是什么?”
“这真是狗屁问题。”桌子那头的人扯了扯嘴角:“你把那‘事’改成家务,我再回答你,不然我不回答。”
苏鹏又慢半拍地笑起来,冰云发现这貌似老实憨厚的家伙,脑子里的小回路可真比谁都快,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蔫坏”罢!而且这个蔫坏的和桌那头那个可恨的、没个正经的、讨人厌的家伙,倒真是天生的一对,两个人默契得不得了!
杨跃进愣了半拍,嘴巴张了张:“行,我这真是狗屁问题!”看一眼苏鹏,好像他这么慢着半拍还比他先领悟到问题的精髓很让人生气,“家务、家务,好吧?”又不甘示弱道:“您要是愿意把干别的事都写上给我们看看,也行!”
伟健便笑了,眼角往冰云的纸上一瞥,杨跃进急忙把手里的本子立在桌子中间,但他已经看见写的是:做好吃的。他便一模一样地写上了这四个字。跃进看着这样的答案,大声地肯定伟健一定是看见了!他跑过去把电视机上的红绒布罩拿过来,挡在桌子中间,让宋国治和刘平安扯着,这才提出了他的第二个问题:
“你们家谁管钱?”
伟健先写了个“我”,一抬头,发现冰云眼光往爸妈的房间微微一动,他立刻在“我”后面加上“爸妈”两字。结果冰云写的是“爸妈”。他大笑,问杨跃进:“第三个问题还用问吗?我们已经赢了。赶紧刷碗去吧!”
“你第一题肯定作弊了。”杨跃进并不服输,一面叮嘱宋国治和刘平安把电视机罩扯好了,一面大声地问出他的第三个问题:
“嫂子,我哥做过什么让你感动的事吗?请举例说明。”转头看着伟健:“哥,这个问题也是问你的,你自己写,这回你要写对了,我就服了。”
冰云看一眼伟健,觉得他肯定写没有,觉得这杨跃进是真坏!她写:很多。维护。结果伟健果真写的是:没有。杨跃进大笑,又问道:“那嫂子有做过什么让你感动的事吗?”
伟健写:有。懂得。冰云写:没有。冰云以为这肯定算他们输了,因为这位跃进早声扬第一题作弊了,只不知道这洗脚水要怎么个打法。不想跃进看着最后两道题的答案,“生气”地扔下本子:
“肉麻死了。我刷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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