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遥究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身份呢?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朕觉得这主意甚好,京中许久没有喜事,陆焕与苏绛雪的婚事又定在了明年,朕也很想热闹一番。”“琰儿,朕记得,你原先那位太子妃离开之后,你府中就只有几个侍妾,是吗?”“父皇!”白琰立刻看向老皇帝,他是察觉到了什么吗?居然想让自己娶林月遥?他不由仔细想起这段时间跟林月遥相处的日常,他把她当做亲妹妹疼爱,多少也有些替老皇帝恕罪的意思。这些事情,他做得也算隐秘,没有让人传出去。老皇帝应该不知道自己跟她来往密切才对。“太子不必着急,”老皇帝笑了笑,看了一眼仪贵妃,颇有些可惜道,“贵妃,朕十分喜欢你,若是可以,朕是十分愿意立你为后的。”仪贵妃心中戈登一下。若是可以,那意思就是不可以。老皇帝喜欢她,却不会立她为后,但现在老皇帝又提及了后位。“可惜你身家不显,朕倒是想着借此机会,也该重新挑选一位皇后了。”老皇帝的目光看向远方,不知道是不是在怀念那位与他青梅竹马的先皇后。仪贵妃没敢说话,她也不敢拒绝。倒是苏绛雪心里骂他一句疯了。他才认了几十个私生子女回来,人人都知道,他这些年对先皇后的神情,他的德行全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根本就是一匹种马,处处留情,见谁都要霸占。这样的风评之下,他居然又要选皇后?他是真的不要脸了吗?老皇帝耸耸肩,他确实不要脸了。脸面这种东西,原先有的时候,他十分在乎,人人都在乎他有没有抛妻弃子,有没有富贵之后就忘了与他共患难的女人。他为着自己脸面,明明早就觉得皇后年老色衰,却还总是装出一副宠她的样子。他选了先前的贵妃跟皇后抗衡,又何尝不是拿贵妃来做幌子。这样别人提及他时,就只能说,他这一生真心爱过两个女子。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贵妃。作为皇帝,这够专情了。可是现在,人人都知道他处处留情,处处留种,他的颜面被踩到别人脚底,那他还在乎什么呢?名声不好听又如何,皇后这个位置可是实打实的。如果他要选后,后位上无论坐着的是谁,皇后的家族都会绝对支持他。甚至,他要是在好几家里面挑选,又迟迟不决定,那好几家都会效忠于他。迟迟不决定的这些人中,老皇帝甚至已经想好了人选。白琰起身,郑重道:“母后已经先去半年,父皇要充实后宫,再行册立皇后,儿臣本该为父皇高兴,可是如今国库空虚,西域那边战事未决,父皇您又……”又有那么多从天而降的子女。“若是现在选后,恐会遭到百官弹劾,百姓议论。”白琰补充完,深深看了他一眼。老皇帝还未说话,仪贵妃便脸上一沉:“放肆。”她将怕的发抖的双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中:“你是陛下的亲儿子,陛下对先皇后如何厚爱,你心中再明白不过。”“先皇后已经先去,难道你要因为你自己的爱母之心,就让陛下后位空悬吗?”太子就算是储君,但仪贵妃毕竟是庶母,按照宫中的规矩,也是要压他一头的。“再说了,这次选妃,也不仅仅是为了你父皇,还有你,你的太子妃之位也该有人来做,还有凌王,他总是不娶妻,难道陛下不着急吗?”“本宫这次生病,你父皇着急的不止是本宫,还有他自己,他总想着为你们这些儿子做些什么,难道这份苦心你不明白吗?”白琰毫不犹豫:“父皇的好心儿臣心领,只是儿臣膝下已有一子,男女之事并不着急,儿臣相信,几个弟弟也知道国家正在危难时刻,绝不会想要在这个时候成婚,给父皇添麻烦。”这意思就是,你要是还是坚持,那就是你自己给国家添麻烦。“儿臣还有一言,虽然冒犯,却不得不说,如今国库空虚,大选的银子恐怕都出不起,儿臣知道父皇有私库,可与其把这些钱用在选妃上,不如送往战场,也免得西域和大楚开战时,北境没有银两。”“放肆!”老皇帝低呵出声。“太子,你心中还有你父皇吗?”仪贵妃也冷着脸。苏绛雪见白琰独自面对老皇帝和仪贵妃,立刻也站出来:“陛下,太子殿下所言不无道理,西域那边恐怕就要开战,陛下您是知道的,多少人都盼着能将西域收为大楚蜀国,这也是家父毕生的心愿,难道陛下您不想吗?”顾云柔着急坏了。她先前就已经得到暗示,这次的太子妃之位,就是给她留的,现在看他们一个一个都不愿办喜事,说什么费银子,想说话又半天张不了口。“臣女……”陆明月冰冷的目光朝她看过来,顾云柔一下子仿佛被一把冷刃刺中,只觉浑身冰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个女子,实在是好可怕!“顾小姐,你说呢?”仪贵妃看她。顾云柔支支吾吾,她心里一百个愿意,但刚才那种死亡凝视感太强了,她只能支吾了半天:“臣女只是一介女流……单凭陛下和贵妃娘娘做主。”仪贵妃顿时恨铁不成钢。“林郡主,你呢?你身为郡主,领受皇恩,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林月遥很想给她翻个白眼。她能怎么说?让她嫁给太子或者老皇帝?且不说她的身份,老皇帝这个年龄,大半拉身子都入土了,他娶谁都是谁倒霉。让人家大好年华葬送在宫里,这不是害人吗?至于白琰,太子妃是谁都高攀的起的么?她心中清楚的很,她要不是因为血缘,跟白琰有那么一丝血缘,光凭她先前做的那些蠢事,太子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的。她脸上也露出笑容来:“臣女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