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不行。”苏绛雪见苏鸣玉要说话,还未开口,就直接将他打断。“苏家只有你一个男丁,难道你也要再奔赴沙场,你可想过,你的孩子怎么办?”苏绛雪问。苏鸣玉垂下目光,却很坚定:“与西域这一战势在必行,之前陆焕不是也说,迟早要打过去吗?”“但现在是他们要主动,时间比我们预计的提前不止,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父亲毕生的心愿,就是将西域收归大楚国土,否则,大楚就永远比不上北燕,永远要被北燕压一头,更别说周边各国。”“就算不能做到,也绝不能让边境子民再受战火之苦。我是苏家的儿子,既然上天让我活了下来,就是要我完成父亲未完成的心愿。”“马革裹尸,也是我早就想好的归宿。”苏绛雪想骂人:“那也不行。”“所以我们早做准备。”眼看他们兄妹要吵起来,陆焕道,“争取做到万无一失。”要打仗,就要有钱,可不是给人画饼就行。他忽然觉得,七天时间还是给少了。若是起了大战,军需补给恐怕不是先前那些数目就够的,更别说这个皇帝根本不值得信任。陆焕道:“最好撑过见年,等明年税收粮草上来,我们也不必这么发愁。”原本该是老皇帝发愁的事情,现在怎么就成了他的呢?早知道应该先让老皇帝自己发愁完银子,之后他再行动。老皇帝焦急的等着宫外的人给他传消息,他让御林军联络了自己还算信得过的几个朝臣,希望他们能早点冲破太子的势力。这些天除了白子渊,他没有主动召见过任何人,倒是白琰来过一次,被他给拒绝了。他想到这个糟心儿子,就觉得无比烦躁,对于德顺公公给的香,也闻得更多了些。害得德顺公公不得不跟苏绛雪多要一些。每次让人去拿东西时,总是心惊肉跳的。虽说是借着太医院的名头,但指不定老皇帝生疑心,忽然想查一查这香的成分呢?七日之后,到了周渊跟陆焕定的时间,陆焕有心让苏绛雪也跟着过去看一看,算是教她一些东西。她这样的人,不该困在深宅大院里。马车经过端王府,这里已经贴了封条。苏绛雪忽然脸色有些白,她只觉得,自己一开始的仇人已经死的死,走的走,好像他们的存在都是上辈子的事一样。陆焕察觉到她的脸色,握住她的手:“怎么了?”苏绛雪道:“端王府那些侍妾呢?”陆焕道:“自然是发卖了,去了别的人家。”苏绛雪没有说话,这也算意料之中的命运,至少,她们没有失去性命,没有因为白子渊的事受到太多牵连。“倒是白子渊,他到了封地之后,很快就死了。”陆焕道,“这消息还没有传回京城,过段时间再让陛下知道不迟。”“他死了?”苏绛雪有些意外。陆焕看着她:“假死,人在去西域的路上。”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西域如今的乱局,他再横插一手进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也或者,他根本无法插手,他的前半生太过顺遂,到了西域,立刻就会被纷乱的局势撕碎。“他对我们也算恨之入骨。”陆焕道,“若有机会,他一定会想办法在西域爬上去的,况且他的身份,西域那边哪怕是留着他羞辱大楚,也很有可能。”苏绛雪应一声,只盼着朝中的事情快些平稳顺遂,然后腾出手来解决西域。他们去了城外,在周渊和陆焕约定好的地方相见。这里有几十个大箱子,里面无一例外装满了金银珠宝,陆焕一挥手,让人去清点。蒋千户在旁边记账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算清点完。“这些东西,离大人的要求还差一些,但老夫实在已经尽力,也跟他们说好,给他们三天筹备现银的时间,到时候陆大人可以再来清点一次。”周渊亲自来送箱子,说话的语气倒是比先前要好了一些。无他,实在是因为,他被那些人给气到了!他分明是替陛下做事,分明占着名分大义,可那些人一听说他还要替陆焕要钱,纷纷都不愿相信他,任由他怎么解释,他们都觉得他是叛变了。周渊有心无力解释,再后来被人骂,他就很佛系了。随你们怎么想,随便骂,就要钱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们别同意。后来他干脆把锦衣卫的名头搬出来:“现在不愿意出钱,等到锦衣卫抄家的时候,出的可不止这些,大家想清楚。”这话一出口,周渊忽然觉得当个坏人感觉真好。甚好,好极了。陆焕当然也知道这些事情,他对周渊道:“好,剩下的银子,过几日我再来取。”他将册子拿过来看了看,又给苏绛雪也翻了翻,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见周渊还在这里。“你怎么还在?”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