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哦不,宝贵人,自从上次降位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后来又挪到了偏远的撷芳殿,本来是由许淮日日给她看诊,太医们都没有皇帝的吩咐,也都不愿意主动来。现在许淮死了,宝贵人听说了宫中大乱的事情,知道楚舞儿和她的孩子根本不是白子渊的,顿时又急又气。可是她又听说陛下现在昏迷了,似乎是因为太子和陆焕在大殿之上做了什么。那晚的事终究是封口严重,宝贵人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一直等着老皇帝醒过来,他现在一定对太子和陆焕十分痛恨,连带着也讨厌苏绛雪,那么自己就还有翻身的机会。等陛下醒了,一定会把她重新放出来的。可是她左等右等,没听说皇帝苏醒的消息,到了晚上,连大殿里本来就稀少的伺候她的人也没了。宝贵人在空旷的大殿中喊人,又跌跌撞撞起身,才发现院子已经被人守着,而她这里,似乎变成了冷宫一样。怎么会?她的病绝不能缺医少药,皇帝之前就算不来看她,但许淮说要用什么药,他也是从来没有不给的。现在只过了一个晚上,宝贵人就又觉得自己的身子撑不住了。“来人啊,请太医,快叫太医!”宝贵人大声喊起来,其实她心里知道,还是苏绛雪的医术最好,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外面院子的人突然拔刀,恶狠狠道:“叫什么叫,不要命了吗?”宝贵人立刻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本宫说话?本宫好歹还是贵人,请太医诊病有何不妥?”外面的人像是被她逗笑一样:“贵人?那你可真厉害。”说完,他猛地将宝贵人推回去,继续把门一关,安静的等着。宝贵人在里面急得砰砰拍门,却没有用。苏鸣玉在房顶上看着,朝旁边的苏绛雪道:“真可怜,是不是?”白琰没有针对宝贵人,其实后宫妃嫔都是这样的待遇,撤了身边的人,将他们关在宫中,免得传递消息。两人看了一会儿,苏鸣玉往屋里吹了一点迷烟。又朝后面的锦衣卫道:“行了,把她抬走吧。”苏鸣玉是有心腹的,只是还在使团的院子里呢,今晚京城这么乱,也免得让他们动,想着明日再说。“放火吧。”苏绛雪道。如果不打算让宝贵人回来,那就放火烧了拉到。省的之后还得把她送回来,也嫌麻烦。苏鸣玉吹了吹手上的火折子,往宝贵人的床帘上一扔。“宫里起火,着法子倒是真好用。”苏绛雪想到她在北燕皇宫的时候,忍不住笑。原本以为今晚终于过去的杨笠正在捂着自己的心口休息,突然间就看到了冲天的大火,一颗心猛地一激灵。御林军当然也看见了,只看远远巧了一眼,撷芳殿跟起居室离得远,又有禁军的人去救,他们也就不在乎了。杨笠气喘吁吁的过去,看着冲天的火势,脸上简直像锅底一样黑。“愣着干什么,救火啊!”突然之间就烧这么大,这不是故意在跟他做对吗?幸好皇帝昏迷,幸好太子出宫了,幸好现在他们都有要事要做,顾不上自己这点差事。没多久,有人来报:“找到一具烧焦的女尸。”很显然,是宝贵人。杨笠人都麻木了,他一拍脑袋,早知道就留一两个人看着她们了,现在连宝贵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一时间很痛恨自己这个大机灵鬼,为什么要把宫妃身边的下人也挪走呢?有了这次前车之鉴,他赶紧让别的宫的人把下人放回去一两个。只有一两个,也可以避免他们乱传消息。陆焕是被人从刑部大牢打晕之后才带出去的,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他被包在一个大黑袋子里,就像当初他绑架苏绛雪的时候一样。他整个人都被五花大绑,只有一双眼睛能从袋子的漏洞中看到一点点景象。而他也闻到了袋子里一股浓重到让人无法忽略又头疼的香气。这是什么?白子渊一下子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呜呜呜——”他想大喊,但是嘴里也被塞入了布,他什么都喊不出来。很快,外面响起声音,他听到有人,居然下意识是装继续晕倒,一句话都不说。苏绛雪冷笑一声,被关在袋子里,闻着迷情药的滋味如何?这药是她亲自配的,只要没有去势,哪怕是再不行的人,都会有些反应。更何况白子渊只是一时亏空,如果没有意外,过几年他也能养回来。只是这次之后,恐怕他就要更久的伤身子了。白子渊从袋子里拼命往外看,但他倒在地上,这个角度,只看到浅粉色的衣裙,他立刻想到一个人,苏绛雪。是苏绛雪把他给绑了。只有她,能在刑部大牢里把自己给劫走。而他旁边站着另外一个人,看衣着是个男子,白子渊正疑惑是不是陆焕,就听到那人咳嗽了一声。他听出来了,是苏鸣玉。“宝贵人,你的病看起来还不错?”说话的是苏绛雪,她歪着头,嘴角带着笑。白子渊一下子一惊,她居然把自己的母妃也从宫里带出来了?宝贵人被绑在一旁的树上,苏绛雪泼了一碗冷水给她,她立刻就醒了。只是她一醒,看到面前是苏绛雪,顿时满脸惊恐:“你、你……”忽然,她又仿佛想到什么一样,道:“你抓我,是为了威胁我儿子吗?你别杀我,我可以让他娶你,他可以娶你为正妻,你要是不想要渊儿,我也可以求钊儿……”苏绛雪嗤笑,她真是好笑,这个时候了,还分不清局势呢。她眼中只有儿女情长,殊不知,苏绛雪要找她问的,已经是下一个问题。“呜呜呜——”袋子里,白子渊的声音也传出来,宝贵人吓了一跳,完全没认出这是自己的儿子,顿时道,“你们要干什么?”“本宫是陛下的人,是贵人,你们找男子过来,是想侮辱我吗?本宫要告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