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元帝赶出来的时候,见沈铭玉正被一群宫女太监们拉扯着,而她则是手里捧着一个小型青花瓷碗,哭哭啼啼的往嘴里送。
瞬元帝急不可耐地走过去,一把将她手里的碗打落在地,又将女儿圈在怀里:“傻丫头,多大点事就要自尽,跟父皇说说,父皇跟你出气!”
见瞬元帝出来了,沈铭玉高兴地跪下抓着他那明黄色的龙袍乞求:“父皇,你不要让哥哥娶别人好不好,我只要兰陵做我的嫂嫂,别的人谁都不行!”
瞬元帝看了眼旁边同样一脸恳求的儿子,这才知道自己被这兄妹俩给摆了一道,顿时气得牙痒痒,他一把推开身旁的沈铭玉,伸出食指指着地上的碎片和液体,面上早已冷若冰霜:“说,刚刚那碗里的究竟有没有毒?”
沈铭玉吓得身子颤了颤,惨白着脸色结结巴巴地回话:“是……是果子酒,没有毒。”
沈铭玉在这宫里住的日子也不短了,平日里瞬元帝对她恩宠有加,从来不曾大声说过话。现在,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凌然之气,让人忍不住心里发寒。
瞬元帝气的面色铁青,眸中腾腾的杀意似要变成一团烈火喷射出来:“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
沈铭玉急的再次抓住他的衣摆哀求:“父皇,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好不好,不要让哥哥娶别人,求求你了父皇。”
瞬元帝气的一脚把她踢开,眼看她被这突来的力道踢得趔趄着倒在地上,他也只是神色微变,随即冷声训斥:“你们两个,立马从朕面前消失,若再敢多说一句,杀无赦!”
沈铭玉颤抖着张大嘴巴,不敢说话了,只呆呆望着跟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面前这个男人除了是她的父皇,更是一国之君,哪怕她身为他的女儿,都不能试图去挑战他身为一个帝王的威仪和颜面。
在帝王之家,和皇权和地位相比,骨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瞬元帝满脸怒火转身欲走,沈铭尧却再后面突然唤住:“父皇!”
瞬元帝身影顿住,却并未回头:“朕说了,此事不容再多言!”
沈铭尧仍旧态度坚决:“那就请父皇恕儿臣不能从命!母妃曾经受过的苦,儿臣不想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再尝一遍。儿臣不是父皇,也不会走父皇走过的路!”
瞬元帝的身形倏然僵硬在那里,心上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他抚了抚胸口,颤抖着身子回转过身,儿子和女儿却早已不在了。
他抬头看向日落西方的夕阳,目光微微眯起:“锦汐,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
瞬元帝的这次发怒,让沈铭玉心里有些后怕,也不敢再在这宫中多待,直接跟着沈铭尧回了殷王府。
兄妹二人回来的时候,兰陵正独自一人坐在璟瑞居的湘妃椅上发呆。
沈铭玉瞧见了直接笑嘻嘻地跑过去:“嫂嫂,我回来了!”
兰陵有些诧异地起身拉住她的手:“怎么突然回来了,在宫里玩儿腻了?”
沈铭玉撇了撇嘴:“我把父皇给得罪了,来这里避避灾难,否则我害怕父皇会一怒之下让人砍我的脑袋。”
听她描述的这样吓人,兰陵有些不解:“怎么会,皇上那么疼你,怎么舍得真的罚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惹皇上不高兴了?”
沈铭玉叹息一声:“还不是父皇让我哥哥娶那个白若樱的事……”
“明玉!”沈铭尧出声呵斥了一句,沈铭玉顿时住了嘴,咬着大拇指一副犯了错的样子,“我不会又说了不该说的吧,哥,你没告诉嫂嫂这件事?”
沈铭尧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兰陵,没有答话。
兰陵强自笑了笑,拍着沈铭玉的肩膀安慰:“你没说错什么,这件事嫂嫂早就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有话和你哥哥说。”
沈铭玉无辜地看看哥哥,再看看嫂嫂,“哦”了一声,乖乖走了。
沈铭尧和兰陵两人互相对视了片刻,兰陵的神色恢复如常:“王爷到现在还没用膳吧,我让膳房去准备些吃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