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霓灵心头一撞。
他知道了?
蓦地想起什么,钟霓灵眉心微微一拢:“难怪他今日让人通知我入宫去御书房呢,还建议什么巧黛跟你学灯伞舞,原来是想找我们不痛快。”
夜离脸上依旧沉静如水,没有什么变化。
是凤影墨通知霓灵去的御书房,她早已经猜到。
而钟霓灵却还是义愤难当:“可就算知道是你给皇上吸的毒,也不应该如此虐待于你啊!”
专门让她们入宫找她们不痛快也就罢了,还这样如禽。兽一般的摧残伤害,就太过分了。
“算了,终究是我理亏在先。”
夜离伸手,将被褥拉过给自己的身子掩上。
钟霓灵不爽,“你就是让他觉得太好欺负了,所以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不然呢?”夜离闻言轻笑,问向钟霓灵,“不然,就跟他闹,闹得天下皆知,皆知是我给皇上吸的蛇毒?”
钟霓灵一下子被问得哑口无言。
忽然想起什么,“对了。”
自袖中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她返身走到床榻边上,伸手递到夜离面前:“这可是姐的荷包?”
荷包?
夜离一怔,转眸看向霓灵手中。
当那一枚素底绣着粉色青莲的荷包入眼,夜离猛地从床榻上翻身坐起,一把将荷包抢入手中。
仔细端详。
眸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在你手中?”她疑惑抬眸问向钟霓灵。
钟霓灵瞅了她一眼,见她激动得连身上裹得外袍掉了都不知道,低低一叹,伸手替她将袍子拉上拢好,才一五一十讲起来。
“就是刚刚在宫里的时候,你不是忽然冲到皇上怀里睡了过去吗?”
夜离眼帘微微一动,这话说得,她哪里是忽然冲到陌千羽怀里睡了过去,她是见有个灯伞掉下来,她想推开他而已,只不过正逢上自己的嗜睡症上来。
难怪凤影墨会气成那个样子,原来……。
当然,这些也已经不重要,她也不想解释,就听着钟霓灵继续。
“然后,皇上喊太医,凤影墨过去就将你从怀上的怀里给夺了过来,当然,可能不是夺,只是接,毕竟对方是当今圣上,可是不知为何,当时他就是生生给我这种夺的感觉。”
夜离眼波闪了闪,没有吭声。
“然后,凤影墨说你只是疗伤的药效上来了,无碍,然后还说我也见过你这样过,当时,我怕万一真传来太医,一查查出你身上的蛇毒跟冰火缠就麻烦了,所以,就只能顺着凤影墨说,证实他的话,然后,皇上似乎是信了,然后,凤影墨就跟皇上告退,抱着你离开。”
夜离垂眸看向手中荷包,五指收拢,紧紧攥住。
虽没打断钟霓灵的话,却不知这些跟这个荷包有什么关系。
“见你们离开,我也跟着告退,然后,皇上将巧黛从地上扶起,说既然夜灵回府了,暂时也没有人教灯伞舞,让摆驾御书房,然后,他们二人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在一个游廊拐角的地方,我看到一个东西从皇上的袖中不小心掉了下来。”
“我本是想喊住皇上,可当看到掉落下来的竟是你曾经绣的那个荷包时,我又连忙噤了声,我有我的顾虑,我想我不是你,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特别是关于这个荷包,我除了曾经看你绣,知道是你的以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担心若我喊住他,将荷包交给他,他会不会问我一些问题,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对应,所以我就先不动声色地匿于袖中,什么都没说。对了,姐,这个荷包是你送给皇上的吗?”
钟霓灵一瞬不瞬问向夜离。
夜离低垂着眉眼,没有吭声。
是啊,是她送给那个男人的,在他登基前的那个夜里,在映月楼上,她送给他的。
只不过,当时,他看都没看,当着她的面,将荷包从高高的映月楼上丢了下去。
为何此刻又在他的袖中?
难道他其实根本就没丢?
不,明明丢了,她看到的。
难道是丢了以后又后悔了,下去找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