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见劝不动我,也不再说,开单子让我去缴费。
来到四楼,我把缴费单和病历本一起交给护士。
她往我身后看去,“家属呢?”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
她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拿了张告知书给我签字,“签好去那边排队,到了叫你。没家属的话,一会儿手术后在休息室等到清醒后再走。”
一条走廊连接着两个大厅,这头是人流室,那一头是待产室。多么讽刺,这边是死亡,那边是新生。
我坐在最后一排,隐约能够听见新生儿的哭声,眼睛酸涩得厉害,在液体冲破眼眶前,我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压下汹涌的湿意。
“5号,叶欢。”
我站起来,走进手术室,大门在身后关上。
*
躺在床上,鼻息间弥漫着浓浓的酒精味。
很冷,整个人止不住的抖起来,尤其当镊子碰到玻璃瓶的声音传进耳朵的时,胸口那股寒气更是盘旋不去,让我如坠冰窟。
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护着肚子,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当我的手一放上去,肚子里面竟然动了一下。
隐忍多时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这是在抗议我如此轻率就要剥夺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吗?
“砰……”
手术室的大门被人大力推开。
继而,医生不满的声音响起,“你这人怎么回事?快出去,不知道这里是手术室外人不能进来吗?”
“保安,保安……”
“滚。”
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呵斥声,一个男人旋风般的出现在我面前,那张往日没有表情的脸此刻写满了愤怒。
此刻,他不是应该在和陆芷遥的婚礼上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瞿墨看着我,豹眼欲裂,“好,很好,没想到你居然敢背着我拿掉孩子。今天我倒要看看,我不开口,有哪家医院敢给你手术。”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去留已经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
我翻身站起来,穿好衣服往外走,瞿墨一把拉住我。将我抵在墙壁上,铁钳般的大手抚上我的脖子。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并不反抗。让我和孩子一起死,也没什么不好,让我陪着她,她也不会走得孤单。
可为什么瞿墨的眼中会有痛苦的神色?我想我一定是又出现幻觉了。
瞿墨的手只是挨着我的脖子,并没有收紧,平静的表情终于龟裂,“你忘了我昨天给你说过的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我撇清关系是不是?”
怎么会忘?他说了我们来日方长,转眼就携手别的女人走近婚姻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