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停……”他低哑而轻柔的嗓音,犹如魔鬼的慨叹,悠长而暧昧。
她半信半疑,终归放轻了掌心的力量,继续着温柔地揉搓。
白一尘只觉得喉咙里燃烧着一小团噼里啪啦的小火焰,从脖子一直往心胸之处,延伸而晕染着。他终于无法按捺着自己的身体反应,猝然转身一下就把少女扑进了睡袋。可惜动作有些大,腰部的钝痛让他不禁痛呼一声,不得不翻身下马。
她吃惊着望着他,看着他苦兮兮的表情,以及无可奈何的抓过睡袋,挡在自己身上。可惜后背依旧不敢绷直,只能勉强弯曲着,虚靠在睡袋上。不但动作夸张可笑,连表情都纠结郁闷。她愣了几个呼吸,了然他的情不自禁与无可奈何,她脸颊微醺,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你有没有同情心啊……还笑!”他又气又委屈,像个受挫的少年。
“谁让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活该!”她拽了几张餐巾纸,擦掉手掌上的剩余药油。
她抱着一件干净的宽松衬衫,红着脸走到他面前:“来吧,狐仙大人,小女子伺候您更衣。”
她忍着笑,小心地想要把衣服为他套上。他却长眉微蹙,冷不丁地蛮横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进自己拥抱。
动作太大,自然牵动了腰上的伤口,他再次哀嚎一声,低声诅咒着。手中却不肯放松。
她无奈,又怕挣脱了再弄痛他,只好顺势轻轻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扶住了他的胸口,小声嘀咕着:“别闹了……”
“我就想闹你……怎么办?”他用自己的鼻尖,蹭着她的颈窝,像头可怜的小狗。
“嗯,如果你爬不起来了,就只能送你先回帝都了。”她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揶揄着:“叔叔,一失足成千古恨,别留下什么阴影,在影响了你的后半生。”
“影响后半身?”他倒吸冷气,心有余悸地捂住自己的腰,眼角不由跳动了几下,嗫喏着:“也对,第一印象很重要。来日方长……吧。我的命啊,怎么这么苦!我算明白了,你这个小妖精,就是老天爷弄下来,专门整治我的。我的腰……疼疼疼……”
看着他欲哭无泪的挣扎,她又好笑又心动。她笑吟吟地捧住他的脸颊,轻轻亲吻了他挺秀的鼻翼,和红艳艳的唇瓣。虽然蜻蜓点水,却又温柔缱绻。
“很快,我们就回家了。”她轻轻道,却又不吝挑逗:“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保证。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印证你的来日……方长。”
白一尘舔了舔唇,一双桃花眸水汪汪的晶莹。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和自己较劲,听话地任由她为自己披着衣服。
如此亲近的距离,让她第一次看清楚他胸前的伤疤与纹身。
那是个看上去很凶狠的神兽图案,压住了一道陈旧的刀伤。
“为什么纹了梼杌在胸口上,那不是至凶的怪兽吗?为了盖住伤疤吗……”她忍不住仔细端详着那栩栩如生的梼杌,低声问道。
“不够凶狠,又怎么活下去?”他浅浅一笑,淡淡道。
忽然之间,她发现在梼杌下面,其实还有其他图案,是一段花式英文,紧紧贴住了梼杌的心脏位置。
“Youmakemyheartsmile,我的心因你而笑。”她挑眉,多少带着点嫉妒:“怎么,初恋很难忘?”
“难忘?梼杌,是我二十岁时,在美国的地下拳场纹的。伤是后来有的,陆盼兮在逃离白家老宅那一夜,她用刀子捅的。那一次,她真想杀了我,离心脏,就差那么一点儿。文字,是三年前纹的……为了记住,一生所爱。”
董咚咚抚摸着梼杌的手指,轻轻一颤,她也发现了,那句话的后缀,还有三个花式字母DDD。此时此刻,她的心头轻轻流淌着清澈的溪水,洗去了曾经的噩梦留下的最后一抹余尘。
爱与被爱,都曾穿过血淋淋的伤害,跌跌撞撞找寻着真心。幸运的是,终而长出了温暖、相信以及慈悲。
她百感交集,难以言述。只能轻轻地抱住他的脖颈,一言不发的脸颊相贴。他们的呼吸,与心跳,渐渐有了同样的温度与节奏。
“不好了,卢卡奇逃走了。”
恰在此时,惊慌失措的何彦采冲进了帐篷,正好撞到面前亲昵缠绵一幕。他狠狠咽了咽口水,倒退着出了帐篷。
“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们……这个,要不你们先办事?办完了……咱们再说。”何彦采在帐篷外,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