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不知道是第几次无奈的闭了闭眼,顾清拿起一旁干净的软布,轻拭上男人的额头。
这一次,男人瞬间紧绷的身体反应却是没有逃过顾清的眼睛。
呵,不是很逞能么,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原来,也知道疼啊!
才轻嘲了一句,顾清心里却顿觉不是个味。
疼与不疼关她何事,她简直是闲的蛋疼,总没出息的一次又一次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好似从邺城两人第一次见面起,她就总是不要脸的凑上去。
这么想着,顾清愤愤加重了手下的力道,胡乱抹了几下,干脆“唰”一下将软布扔去了一旁。
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忍,这么点子汗算毛线,姑奶奶不侍候了!
也不管男人是个什么感觉,顾清转身,开始配置外敷的药。
而当她和着温水将配好的草药敷上墨楚卿伤口的时候,窄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你,在生气?”低低的男声,伴着一丝难见的不解,问道。
这一次,顾清却是没有被惊愣到,只冷冷挑了下眉头,“妾身不敢!”
“为何生气?”男人接着问。
顾清不说话,只专心于手头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只是因为知道的越多于你而言越危险。顾清,你该感谢本王没有告诉你,而不是一次又一次不知死活的冲本王发脾气。”许是被伤病和痛苦折磨,男人气息不稳的说着,声音越发低沉嘶哑的厉害。
“呵!”冷笑一声,顾清将敷了草药的伤口包扎好,这才看了过来。
“感谢你?感谢你在邺城没有捏死我,让我能活着到炎京么?还是感谢你大发慈悲从太子手下救了我?感谢你没有告诉我?那这暗道算什么,你身边一个又一个越来越多的人被我知道又算什么?难道这些也是我发脾气硬要王爷你告知我的不成?”
“安全?自从被你们姓墨的盯上,先是你爹,后是你哥,再来是你和你的一众手下,我和我的爹娘,我的丫头,哪怕是我身边的一只宠物,还有安全可言么?别的不说,只今天王爷你无端受的伤和这四通八达的暗道,就够太后砍顾清的头十次八次了!”
感谢?哼,我谢你全家够不够!
狠狠扔了手中剩余的软布在桌上,顾清只觉心中闷闷憋的喘不过气来,转身就朝房间外面而去。
她要透口气,必须透口气,否则真不知道自己还会说出什么上赶着找死的话。
转眼,一里一外。
外面,顾清撑着疲累的身体,闭着眼睛靠站在暗道壁上平复自己的心情;而里面,墨楚卿静静躺在窄床上,难得没有因为顾清的话气怒,脑中却是她轻抚他身上疤痕,落下泪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回放。
没多久,暗一和先前那人端着药回了来,却见顾清站在外面。
“侧妃,可是出了什么事?”暗一几步上前,紧张的问。
顾清睁开眼睛,看了看两人手中的药,也不管他们是在哪里熬的,只道:“无事,我出来透口气罢了。暗一,你去给王爷喂药,我再站一会。”
话落,见暗一担忧的看着自己,顾清想了想,又道,“去喂药吧,小心药凉了效果不好,今夜十分凶险,我休息一下,会亲自守着王爷的,放心!”
可不是危险么,刀伤伴着莫名其妙滚烫的体温,就够他一脚踩进阎王殿了。
他死了不要紧,若是连累了自己和身边的人给他陪葬,那她就亏大发了!
对,就是这样,绝对没有别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
这么想着,眼见暗一点头进了去,顾清看向另一人,“这位小哥,麻烦你再跑一趟,给我搬张凳子来!”
先前情况紧急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刚一放松下来,就觉疲乏来的又凶又猛,额角抽痛着,连早先不舒服的小腹都越发难受了几分。
可房间内,却没有第二个人能休息的地方,所以她需要一张凳子,否则他没如何,她会先扛不住。 “侧妃,属下暗十一,这就去给侧妃搬椅子来!”却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带着莫名的、隐含一丝兴奋和崇拜的口气道。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