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咬了一口麦饼,接着大嚼起来。
该说不说,自从田敦异入主了莱州城,盘踞在东南山区已久的土匪们过得很不舒坦。
好几次下山劫掠,要么中了官军的埋伏,要么被官军骑兵迎面冲杀。
而且他们手中还拿着奇怪的火器,打得又准又狠,而且换弹迅速。
据九死一生逃回来的土匪所说,往往与官军距离很远,还没打个照面,自己人就已死伤大半了。
如果逃的话,还能保住一条命,如果胆敢冲锋,绝对被乱枪打死。
他们当然不知道,他们遇到的可不再是卫所军,而是田敦异的新军。
这一个多月以来,田敦异一直忙着海边平原的分田分地和工业区搭建。
为了不让土匪们影响这些事的进度,他就经常盯着他们。
一旦发现他们下山,就立刻派出新军前去围剿。
而且他还让老兵和新兵们混搭,各营轮战,用实战来锤炼新军。
山里的土匪们很少种地,就算有地也不够军需之用,他们的粮食大多来自下山劫掠。
一个多月过去,他们的粮食已经捉襟见肘。
田敦异还在各个山口贴了告示,劝土匪们下山投降,甄别之后,自会妥善安排。
很多土匪本就是活不下去,才上山落草。
山下分田分地的消息传来,很多土匪都逃出寨子,要么投降,要么扮作流民,都回到了各自的村子里。
田敦异也没食言,除了甄别出来的大奸大恶之徒,被他杀了,其余全都分了田地。
如今各个寨子的土匪,下山劫掠打不赢,在山里待着又坐以待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张麦顺得知自己的表兄陈世耕竟做了官军的小旗官,而且还是田阎王的亲兵,便毛遂自荐,要劝说他成为飞虎寨的内应。
有了这个功劳,自己定能坐上山寨的第七把交椅。
陈世耕却直接回绝:“麦顺,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我一家三口的命都是田总兵救的,连这所院子都是田总兵送给我的。”
“我不能对不住他。”
“况且新军军纪严明,我要被人发现,全家都没有好下场。”
“你吃完麦饼,就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张麦顺将吃了一半的麦饼扔进簸箩,生气地说:“表兄,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
“不过是把一些消息告诉我们,谁又能知道是你泄的密?”
“再说了,这样你既能接着领着官军的粮饷,又能从山寨那里拿钱,这么好的事儿,有什么好犹豫的?”
说罢,他站起身来,开始放狠话。
“表兄你也知道,我们飞虎寨是这一片最大的山寨,大当家飞山虎做事也心狠手辣。”
“他如今知道了你,如果你不同意,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你全家都在莱州城,但你就不怕寨里派人到城里?”
“就算最近几次劫掠都被官军杀退了,但派几个人下山,杀几个人,对飞虎寨来讲,还不算什么难事。”
陈世耕冷言道:“你敢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