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换好衣服,准备往停车场去,才又想起今晚要走路回家。
午夜的街道上,除了我之外已没有别的行人,只偶尔有一两辆汽车呼啸而过。秋风吹来,阵阵凉意,我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一轮渐盈凸月挂在天空,与路上的灯光交相辉映。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我的脚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平底鞋走在水泥地上,发出轻轻的脚步声,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又渐渐模糊,紧接着由另一盏路灯接力拉上。
忽然,我旁边多了一个影子。我侧过头,看见一个猥琐大叔怪异地朝我笑着,他穿着长长的黑色披风,配着短裤,头发凌乱,大饼脸,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在旁边望着我,露出黑黑的牙齿:“嘿嘿嘿…;…;”
我顿时毛骨棘然,恐怖片的镜头一个一个霎时浮现在我脑海里,变态色狼,吃人狂魔,总是在午夜出现。
想赶紧跑,但双腿在打颤,根本跑不动。我一步步摇摇晃晃地向着侧边走去,尽量离猥琐大叔远点,他却一步步靠近前来,蓬松的乱发在风里飞散,黑黑的牙齿像臭水沟里的石头一样让人恶心。
我头皮发麻,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脊背上凉风直冒。我不停地往里边走,突然,腿上被什么东西绊住,“啊!”我尖叫出声,栽倒在了灌木丛里。
赶紧着挣扎着站起身来,猥琐大叔的狰狞大饼脸就在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嘿嘿嘿…;…;”他嘴里发着恐怖的笑声,两眼发光,仿佛我已是他的囊中餐。
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颤抖着转身向另一侧走,“咚”一声,我撞到另一个人身上,脚软不稳,“啊!”我再次尖叫着向灌木丛里栽了下去。
我的妈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带这么吓人的。
我的手被另一只手拉住,没有再次栽下去,熟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依文。”
我撞到的人正是龙大伟。
亲人哪!我激动万分,扑倒在他怀里,内心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流下两行滚滚热泪。
“大伟!”我紧紧抱着他,真怕他又不见了。
他大手一揽,把我包在怀中,脸紧紧贴着我的额头,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了。”
我才抬起头来看他,路边的灯光照在他五官分明的脸上,离我近在呎尺,这一次是真的了,龙大伟真的出现了!
旁边的猥琐大叔依然在嘿嘿地笑着,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望我们。
“是个有精神病的乞丐,不用害怕。”龙大伟温声对我说道。
当人在受到惊吓时,会四肢冰凉,脸上毫无血色。突如其来的恐惧会刺激大脑,大脑会通过交感神经系统发出指令,让全身血液凝聚于心脏,引发心血管的极速收缩,使心跳突然加快,极度恐惧甚至会带来剧烈心跳引起的一系列并发症,而急性心肌梗塞,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心脏病的人就会被活活吓死。
我的脸煞白煞白的,手儿冰凉,背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劫后余生的感觉,心有余悸。
龙大伟温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脸,一手揽着我,说:“没事了,傻瓜。”
“大伟。”我依然紧紧抱着他,怕他又再次离开。
“放心,我不走。”他仿佛看透我的心,微笑着柔声安慰我。
我才放下心来,挽起他的手臂。他从手臂上把我的手拉下来,让我的手从他后面揽过去,按在他另一侧的腰上,然后他另一手抱着我的肩,两人亲密地相拥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比我高了一个头,我一边走,一边不断地侧抬起头看他,心里有千言万语要问他,想对他说好多的话,可是此刻,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不断地看他,他好像比以前瘦了一些,头发稍稍长了一点,眼睛还是那么澄澈明亮。
他也在不断地看我,嘴角向上扬着,温馨地笑容,像干净的纯净水,不含任何杂质,让人说不出的舒服。两人的目光就这么不断地对望着,心里像蜜糖一样甜,恨不得就这么一直相依相伴地走着,走到地老天荒去。
回到家,把门关上,我才放心地松开抱着他的手。
“大伟,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我一边换鞋子,一边问他。
“办身份证。”他说。
“你没有户口的,怎么办的呢?办好了吗?”我好奇的问道。
“办好了,户口也有了,费了好大劲,然后驾驶证什么的就容易多了。”他脱下鞋子,但家里没有他的拖鞋,他干脆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身份证怎么弄好的?”我这段时间忙着上班和兼职,已经一星期没打扫卫生了,地板上的灰尘弄脏了他的脚,我有点尴尬。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