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看尹千何为了引他投资竟毫无底线,便猜到她定有特殊的目的,绝对不会是因为缺钱这么简单。
他的问题和那淡定自若地怀疑别人的态度,令尹千何多少感到有些局促不安,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可不太好。
她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多心的,每次都骗不了他。肯定是从小被骗大的孩子,所以才对谁都不信任。”
其实她自己早就想到这么微薄的利润是不可能打动秦重的,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来试试。幻想总是要有的嘛,万一实现了,就是梦想成真,要是不能实现,也就是空想一回,没有什么损失。
她暗忖了半晌,既然利诱不成,那就再施下一计——博取同情。
“秦二爷真是好敏锐的心思,什么都骗不了你。这个,说起来,我确实有一点点别的企图,但绝不是不良企图。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我就是想给自己的店寻求一点保护。”
尹千何唉声叹气,装起了可怜。
“唉,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赚点钱养家糊口真心不容易啊。
你不知道,今天那个来收税的税官儿有多过分。见我是个弱女子,又无权无势的,不仅多收我税钱,还要拿东拿西。如果只拿这一回就算了,但要是拿惯了,以后回回都拿,那我可怎么办呐。我们只是个小本儿生意,经不起他们这样横征暴敛的。
我看那收税的去信恒当就很客气,不敢乱来,肯定是碍于你的面子。所以,我私心里想,要是你能在我店里投点钱,我就能借你的名义威慑他们了。
我知道,这可能有点强人所难,毕竟你我非亲非故,你没必要帮我。但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有所了解的,家产被人骗光了,老爹又不成器,亲戚也不愿扶持。没办法,只能由我这个闺阁弱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还要被人这样欺负,唉……”
对于秦重这样的商场老手来说,装可怜好像没多大用处。
“姑娘若是受了税吏的欺压,大可到官府去状告。我并没有姑娘所谓的面子,实在是爱莫能助。”
尹千何听后立即双手撑桌,半支撑起身体,靠对面的秦重更近了些,然后小声地说道:“可我听人说你上头有人,收税的都怕你。你能不能稍微罩罩我的店,好让我有点安全保障?”
“这话,姑娘是听谁说的?”
“就是你店里的人,应该不是他们胡编乱造的吧。”
秦重摇头道:“总有人喜欢这么说。不过也无妨,我确实认识一些朝中人物,但除了真心交往以外就是生意上的往来,并非他们心中所想。
那税吏之所以怕我,则是因为早年我刚在京城做生意时,曾到官府告过这些人随意加税、中饱私囊的行为。
当时的府尹大人为官清廉,又嫉恶如仇,京城税吏虽不在他管辖范围之内,但他仍上报朝廷,请求严惩这些欺压良民之辈。后来,朝廷便准允他认真查办此案,那些税吏最后自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所以,后来就没人敢在你店里乱收税了?”
“嗯。姑娘若是真的痛恶这些人,不妨试着去官府陈述。”
“那当年那位青天府尹还在吗?”
“四年前他就辞官回乡了。”
“你看,那个为民请命的好官都不在了,我去还有用吗?而且,打官司太麻烦,还不一定能胜。要是输了,说不定要吃皮肉之苦,可能还要与那帮人结仇,他们以后更不会放过我。
所以啊,还是直接找你方便,反正他们总归是畏惧你的,只要你能在我店里挂个名就成了。我绝对不会狐假虎威,借你的名义干什么不法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