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森见她这副模样,心情豁然开朗,打开车载收音机,主持人正在送歌。
音乐响起,熟悉的旋律,却不知道是谁的歌。
开始是一段独白: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她真的就是她吗?还有可能吗?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唐景森听到这段对白,脸色微微一变,他突然加速,车子像箭一样飞了起来,现在是下坡,加速行驶是很容易出事的。
钱朵朵察觉到了他的变化,紧张地看着他,小声说:“你不想听这首歌,就切掉。”
“拿什么作证,从未想过爱一个人,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的深。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的不可能。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爱错了的人……”
收音机里,张信哲的嗓音典雅温文,声音细腻而丝丝入扣,歌曲旋律忧伤而不显矫情。将一对恋人分手后的心理活动写出来,使听众也不得不为之而忧伤,其高潮处感人肺腑,通过对天,对爱,对情的控诉,也震憾到了唐景森。
车子下山的时候,险些跟一个拐弯上山的车相撞,唐景森一脚重重在踩在刹车上,钱朵朵整个身子往前一冲,他及时伸出胳膊将她压回了座椅上。
“下车。”唐景森面无表情地说。
“啊?在这里下车吗?”钱朵朵惊讶地看着他。
“要我扔你下去吗?”唐景森眼睛看向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他剑眉微蹙,神色露出丝恼怒。
钱朵朵解开安全带的扣,乖乖打开车门下车,“那个,我出门匆忙,忘记没带钱。”
唐景森拿出钱包,抽出一把百元大钞,扔到她身上,然后颀长的身子探过来一把拉上了车门。
只见他一个漂亮的甩尾扬长而去,一地的百元大钞,随风飞舞,钱朵朵红着眼眶,默默地捡钱。
唐景森唇角弧度绷紧,车子开出去了,他看见那抹小小的身影正在低头捡钱,这让他心情更加烦燥了。
钱朵朵一张一张,把所有的钱都捡了起来,还有一张,被车轮的惯性带着飞出了几米远,她跑过去捡钱,差点被车撞了。
“不要命了?”司机探出头来骂道。
钱朵朵捡起地上的钱,没有抬头,也没有出声,深深地鞠躬表示歉意后便退到了路边。
车子开过去的时候,钱朵朵的眼泪也下来了,她很想忍住,可是眼泪就是不听使唤地往下掉。
她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也不看车,就往马路对面跑过去,差点儿被一个骑电动自行车给撞了。
钱朵朵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唐景森喜怒无常,他会因为听了一首收音机电台的歌而不高兴,就她扔下车。
她是真的忘记带钱包,可是他却那样羞辱她,直接抓起一把百元大钞砸向她。
公交车来了,又走了,钱朵朵一个人蹲在那里,抱着膝盖痛哭,然后越哭越伤心。
唐景森开着车跑出去几公里以后,在下一个路口调头回来了,当他回到那个路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一幕,钱朵朵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在那儿哭。
他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他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没有鸣笛,也没有开过去,就在马路对面这么看着她。
哭了一场之后,钱朵朵似乎意识到上学要迟到了,她站起身,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直到那辆出租车开出去了,唐景森才在路口转弯,远远地路着那辆出租车,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此刻,只要静静地跟着她,看她安全到达学校。
出租车停在了学校的西门,因为这个门口的人比较少,钱朵朵始终低头着,唐景森看不见她的脸,自然也看不见她红肿的眼睛。
唐景森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他心里却清楚,不关她的事,但他却迁怒了她。
手机响起的时候,唐景森看了一眼,没有接,驱车往公司赶去。
刚进公司,前台赶紧迎了上来,“唐总,安娜小姐让我转告您,董事长来了,在您办公室。”
“嗯。”
唐景森修长的身影快步穿过公司一楼大堂,朝电梯口走去,手机再度响起,还是安娜。
“我到公司了,马上进电梯。”唐景森沉声道。
“钱小姐的事,董事长已经知道了。”安娜在电话里说道。
唐景森薄冷唇瓣弯出一抹冷笑,“他又想故伎重施。”
“唐总,无论董事长一会儿说什么,请你不要跟他硬碰硬,不能让三年前的事再来一次了。”安娜情绪有些激动,当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三年前的事,你果然知情,我回头找你算帐。”唐景森挂断电话。
秘书室里,安娜无力地跌坐到椅子上,三年了,那件事,就像压在她心上的石头,她一直掩饰的很好。可是钱朵朵出现以后,她就感觉,那块石头要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