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走出宋家,宋家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主才有了那种离别的痛感。说起来,他还从没有离家远行的经历。在东南因为身份特殊,他被禁止私自外行。当然,宋龙鸣管不住他,主要还是柳玉枝。这也经常被朱诚基拿来笑话他。
宋逸安百无聊赖,扭头看向王依山,笑道:“王老前辈,这次跟着小子走这一趟,真是麻烦您了。”
王依山悠哉骑马,听到宋逸安的话,看了后者一眼,道:“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生意。”
宋家年轻宗主无言以对。
向来沉默寡言的老罗这时开口道:“是不是有点太惹眼了。”
宋逸安不以为意,突然语气一沉,“我这是故意的,就是要引出那些牛鬼蛇神,也是想让那些还在观望的人看一看,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我宋家还未死呢!”
老罗了然,不说话了。
王依山却是皱眉道:“怪不得那宋小儿这次开的价这么高,原来是让老夫出大力啊。真是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
这不禁让宋逸安没法接话,悻悻然一笑。
三人走了半天路,也算真正远离了山庄。晚些时候,三人找了一家客栈,进去想吃点东西歇歇脚。
宋逸安一坐下来就注意到了前桌的一对男女,应该是对平常夫妇,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但腰间都是佩着长剑,想来是一起走南闯北,混江湖的。
这对夫妇穿着一般,可以说是朴素,吃的也是简单小菜加馒头,喝的白水。但两人有说有笑,很真诚,神似神仙侠侣。
江湖其实并不只是像云山尽,木真青那些高高在上人的专属名词,江湖里真正的主角,其实是像眼前这对夫妇一样,以及所有默默无闻底层的小人物。
宋逸安有了兴趣,起身拿起酒壶和酒杯,上前笑道:“这位大哥不是本地人吧?”
那男子先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待他顿了一下,看清宋逸安模样时,不觉眼前一亮。
世上怎会有如此漂亮的……男子?
“公子说对了,我和贱内是东北青州人氏,师出‘春雨门’剑法大家茅春雨,此次来剑州是想拜访一位故人。”男人行事也是利索。
宋逸安自然不知道什么春雨门,至于所谓的剑法大家茅春雨,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剑法大师?会有云山尽,木真青这样的剑法宗师大?
但宋逸安面子上没有刻意表露什么,而是恭敬给对方倒了一杯酒,抱拳行礼道:“原来是茅大宗师之徒,怪不得看着大哥大嫂不似常人。在下宋安,剑州本地人氏。”
那男人和女人也都是马上站了起来,同样拱手回礼。
“在下胡远山,这是贱内刘淑芬。”
还在另一张桌子上的王依山见此情况不觉翻白眼,心里想着这宋小子又是在耍什么花样,真是无聊的要死。
那叫做胡远山的男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冲宋逸安招了招手:“宋老弟一起坐吧。”
宋逸安看了看那胡远山的夫人刘淑芬,皱眉道:“合适吗?”
“这有啥不合适的?淑芬,你再去拿两壶酒,我跟这位宋老弟一见如故,今天非要不醉不归!”
待自己女人走后,胡远山突然神情肃穆,郑重说道:“你姓宋?”
宋逸安点点头。
胡远山好奇又问道:“宋家剑炉的宋?”
宋逸安不觉笑了,反问道:“还有别的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