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迎春转身就回屋里躺着,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太上感应篇》闲看。
终究是她的事情,她倒表现的像个没事人,让人哭笑不得。
这时探春惜春从自己屋里走出来去安慰迎春,倒都聪明的没卷进去。
贾琏便笑望王夫人,“二太太听明白了没有?若是没听明白,这里还有从这老婆子屋里搜出来的罪证呢。”
王奶母又大声嚷嚷道:“什么罪证不罪证,哪个姑娘少爷身边的人没得这样的好处,若只抓我一个我不服!”
“真聒噪,跟老乌鸦一样。”贾琏笑着走向王奶母一鞭子就抽了下去。
登时王奶母惨叫,老脸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血檩子,看向贾琏的眼神也真正畏惧起来。
可贾琏脸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笑痕,然而正是这样看起来无害温柔的他让人从心底里生出害怕来。
王夫人也不例外。
她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从她跟前长大的孩子,从心底生出了畏惧和防备。
那软团子一样大的崽子不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长成了一头成年凶兽,当他爆起时能伤人。
他甚至冲破了无形中给他的枷锁,什么长辈孝道,你瞧他都敢当着她的面打人了,嘴里对她无一丝敬意,他要干什么?他想干什么?他想翻身做主不成?这还了得?!
压,一定要想法子压压他的嚣张气焰,让他知道这荣国府究竟是谁当家做主!
隔着窗纱探春看到了一切,回身就和床边的迎春惜春道:“我若生做男儿身我也要像二哥哥这般静若青松,动若雷霆。”
那一双文采精华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崇拜之情。
“你想如何,打死她不成,她再不堪也是迎春丫头的奶母,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咱们家对下从来慈悲宽和,万不能行那等恶毒之事。”王夫人盯着贾琏淡淡道。
贾琏把玩着马鞭笑道:“似我这般善良的人怎么会把好端端的人打死呢,即便她犯了错我也给她开个恩典,放她一家子出去做良人可好,哦,对了,还包括和她家沾亲带故的,一并沾光放出去吧。”
王奶母一听“嚎啕”一声就开始撒泼,“我不出去,打死也不出去,好二爷你打我一顿吧,打吧打吧,求您了。”
“把她嘴堵上。”
王信家的一听脱下王奶母的鞋就塞进了她的嘴里。
这时,夕阳如血,金鸳鸯快步走了过来,“传老太太的话:我知道迎丫头受委屈了,只是到底那是她奶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那些搜出来的东西也给她一家子带走,放出去好生过活吧。”
贾琏一听便知贾赦那里把贾母说通了,却到底打了折扣,没把那些牵三挂四的亲戚也弄出去。
他见好就收,笑着道:“听老太太的,把东西都给她。”
转脸又看向王夫人,“二太太,她一家子的卖身契何时给,我看就今日吧,明儿一早让赖大跑一趟衙门销号收尾。”
王夫人冷冷看着贾琏,“琏儿,你很好。”
这时金鸳鸯道:“二太太、琏二爷,老太太请你们过去说话。”
贾琏又观其唇耳皆薄,却是个薄命流荡之相。
这和书里的结局不一样,书里结局巧姐嫁给了刘姥姥庄子上的地主。
是了,他怎么忘了,《红楼梦》是一本没有完结的书,后面的结局都是后人续的。
如此,他以后也不必拿书中结局来看待这个世界里的人物了。
正在这时他觉大腿上一热,探手一摸笑了,“好闺女,你一泡尿可把我这件新上身的衣服毁了。”
王熙凤掀帘子进来就听见这句急忙把大姐儿抱走交给了外间的平儿,似乎生怕他从此厌恶了大姐儿就急忙骂道:“小挨刀的就是没福分,她老爷才发了善心抱抱她,她就这样不争气,回头看我不狠狠拍她几下子。”
一边骂一边找了一件靛青色连珠纹的长衫给贾琏换上。
贾琏笑道:“我听出来了,你哪里是骂大姐儿,你分明是抱怨我没抱过大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