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种下,没有再拔起的道理,想透彻后,不再多停留,步履匆匆地往营区走去。
几个时辰过去,处理完军务的赵靖瑄一抬头,被映射入帐内的余晖闪了下眼睛,微微眯起眼望向帐外,一大片红霞笼罩在远处的山头上,有种说不出的震撼之美。
不知不觉,到了放衙的时辰。
赵靖瑄让手下牵了马来,一夹马腹,扬尘而去。
回到国公府,他喊来随侍杜一,“先前要你去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此时的赵靖瑄换了常服,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不似在军中那般严肃。
“属下追查到宫变当日,奉命护送公主从密道离开的暗卫。可是…”说了一半,他停了下来。
“可是什么?”赵靖瑄凌厉的目光直扫过去,“快说!”
“可是属下找到他时,他已深受重伤,大夫说,怕是活不过明日了。”
“混账!”
“如此重要之事,为何不向我禀告!”赵靖瑄沉着脸往外走,“人在何处,还不快带我去。”
杜一快步跟在身后,不敢再隐瞒,低声道:“人已被属下安排在了偏院。”
赵靖瑄在偏院待了半个时辰,守在院子外的杜一见房门被打开了,快步上前,觑着赵靖瑄的脸色,本欲问出口的话在喉间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被咽了下去。
满脸怒容的赵靖瑄一路上紧抿下颌,垂落在侧的手握成拳,指节被捏得咯咯作响。
一回到正院,他就紧闭上门。
杜一守在门口悄悄叹了叹气。
自从大婚当日公主忽然薨逝,赵靖瑄就甚少再回正院,里面的一应物件还维持着大婚时的样子。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劝说了他好几次,都无济于事。
他固执地要保持原状,日日都睡在大红的喜帐里,盖着满是喜字的喜被。
前几日更是从宫内取了幅谢宁莞的画像,挂在床榻的对面,睹物思人。
国公府上下都怕他得了魔怔,想将他送去边塞,顺道再历练些时日。
可他还未查清谢宁莞的死因,怎会轻易离去,任凭府中众人如何劝说,他都不理会。
好不容易得了些线索,可那名暗卫话还未说完,便咽气身绝了。
从暗卫的只言片语,他推测出谢宁莞果真是被人杀害,且还是死于御书房内。
他望着谢宁莞的画卷,脑海中浮现一道倩影,想起她让容欢递来的请帖上的话,陷入了沉思。
如此看来,那燕王妃许是真的知晓阿莞的死因。
有了这一猜测,他拿起纸笔,在宣纸上写了些字,确认无误后,方喊了杜一进来。
“偏院那名暗卫,你着人好生安葬。”又压低嗓音,郑重其事道:“另,多派人马去寻一人。”
“何人?”杜一疑惑道。
赵靖瑄不语,垂眸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