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个时辰,百花园中散落了一地的残枝绿叶,池塘的水面上也是漂着不少叶子。
从颐芳阁瞧下去,百花园里光秃秃一片,不仔细些回想都要瞧不出这会是枝叶茂盛的伏夏。
容欢走进殿内,只见软榻上坐着的谢宁莞失神地盯着院子外,托腮对着窗台。
那半露的侧颜布满忧愁,眉眼间透着淡淡的哀婉,似是忧思得出神了,谢宁莞对于容欢的到来,一无所察。
还是一旁候着的春桃提醒过后,谢宁莞才从失神的状态中逃脱出来。
容欢来至跟前,低声唤道:“王妃,奴婢将话都一一说与世子了,世子听后并未说些什么,只交代了旁的事。”
“旁的事?何事?”谢宁莞微蜷着身子躺下,听到容欢的话,闭起的双眼缓缓睁开。
容欢俯下身,压低音调,附耳道:“世子接到陛下的旨意,后日要护送户部尚书出城去,归程时日且还不晓得,因而这私兵的符印世子说交给王妃来掌管。”
她从袖中掏出一只桃花印,递到谢宁莞跟前。
谢宁莞拿起前后瞧了瞧,做得颇为别致,若挂在身上也不一定能叫人看出来这是能号令万人大军的兵符。
“既如此,你便派人去叫催催剑宝阁的掌柜,本宫前些时日叫他做了柄新剑,明儿便叫他送到王府来。”
从外进来的谢琰正好听到了这句话,裹挟着一身的水汽,停在珠帘外。
谢宁莞瞧见珠帘外的身影,把手里的兵符塞到了软榻上的匣子里,推过去给容欢,“仔细放好。”
想了想,她又拿了回来打开,塞到容欢手里,压低声音道:“与小扎放一处吧。”
“这钥匙王妃可要亲自保管?”容欢不确定地问道。
正巧,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容欢瞧见谢宁莞摇头,“你且下去吧。”
谢琰与容欢擦肩而过时,摄人心魄的眼眸朝她的怀中扫了一眼,状似漫不经心,实则在打量她紧握在手中的物件。
直到走出寝殿,容欢才敢大口喘气,怀中的兵符就如一块烙铁一般,拿在手里经过谢琰身旁,她都不敢出一分差错,后背生出的一层薄汗叫她仍心有余悸。
念着发尾还未干透,谢琰就只老实坐在谢宁莞身侧。
“莞莞是觉得为夫这剑舞得不好?若不喜,为夫下次再取了书房那柄焱剑来。”
谢琰拉过谢宁莞的小手,攥在手心里,轻柔地吹拂指腹上的伤口,掌心的一层薄茧摩挲在她的手背上,略微有些硌,但更多的是酥酥痒痒的感觉。
“嗯,你且瞧着就是。”谢宁莞心里在盘算着将兵符放置何处一事,随口应下。
不知是那药粉的功效使然,还是她今日累得紧了,想着想着,她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怎都提不起精神来。
感觉是手上的疼痛蔓延开来,又因着这天儿越发热了,不一会儿,她就疼出了一脑门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