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强颜道:“我辜负了您的厚爱,跟晏骁做不成夫妻,沈姨,您既然疼我,那就放我走吧。”
话已这么说,沈母就算万般不愿又还能说什么。
她深深地闭上眼睛,克制着颤动的眼睑投递出的情绪,无奈的使劲锤了锤旁边的桌子,“晏骁犯浑啊,有一天他会后悔的啊!”
“沈姨,都是我的错,您别这样……”裴歆拦阻的挽住沈母的手。
沈母缓了又缓,好半晌才控制住了情绪,“你想好了,我就不拦你了,但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有阿姨在一天,晏骁就别想让外面那女人进门!”
“你陪阿姨吃顿饭吧。”
裴歆点点头,一整个下午都留在了老宅,陪着沈母闲聊些日常,以及圈内听闻的趣事,闭口再没提一句沈晏骁。
晚上用过饭,在沈母尤为不舍的目光中,她还是走了。
踏出玄关那道高高的门槛时,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十岁模样的自己,亦如今天这般迈步踏进这栋宅邸。
这一踏,就是十六年。
无数回忆如过眼云烟,随着她开车驶离,一切都消散进了浓浓的夜。
一并消融卸下的还有压在她身上沉甸甸的重担。
再不用理会沈氏,也不用顾及沈晏骁了。
从此以后,一别两宽。
裴歆办事利落,转天就去公司交接了工作。
除了心甘情愿跟她一起离开的舒悦,再没带走任何人。
这个消息无疑比沈晏骁撤走沈氏核心力量还要劲爆,口口相传,很快就火遍了圈内。
一向对沈家忠心耿耿,又有着十多年养育之恩的裴歆,在被甩后翻脸无情,跟沈家决裂。
以讹传讹,沸沸扬扬传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舒悦大概扫听了些,气的都快炸了。
裴歆却置若罔闻,早就料到的情况,她没什么可在意的。
她找出了份文件递给舒悦,“眼下这个风头正吃紧,对我没什么益处,我也想出去散散心,这是我朋友爱人的公司,我和对方都打过招呼了,你过去就能上班。”
舒悦怔了怔,反应过来就推开了文件。
她表态道:“歆姐,我只跟着你,只给你当助理。”
“本来我还想劝你出去走走呢,你有散心的打算就太好了,至于我工作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还有积蓄呢,饿不着我的。”
看着这个一腔热枕的傻丫头,裴歆到底没舍得丢下。
她定了两张去马尔代夫的机票,然后又和舒悦去逛了街,做足了旅游攻略和准备,最后再约宋凝和陈离深吃了一顿饭,转天就能踏上旅程。
而另一边,夜幕华灯,喧嚣充斥的会所包厢。
“裴歆要走了!”
陈离深匆忙的推开包厢,扯着衣领散散热气,坐进了沙发中,“是真的,我刚和阿凝跟她吃饭来着,她明天一早的机票。”
晦涩黯淡的光线之下,远处单人沙发上,沈晏骁慵懒悠然的靠坐着,随意交叠着两条大长腿,听声不屑的冷笑了声。
他指尖夹着的烟缓缓放入唇边,慢慢地抽了一口,沉浸些许,才淡淡的吐了出来:“她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