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说着,暗暗扫了站在最前面的乞丐一眼,那乞丐急忙磕头,又是哭喊着:“求求东家赏口饭吃吧…………”
其他乞丐也很有默契,跟着磕头哭喊,年老的乞丐,又匍匐在地,若是孟茯苓说个‘不’字,只怕会落一个冷酷无情的名声。
“比我更惨?洛大小姐,你这话真好笑,是我把他们弄得这么惨的吗?是我让他们变成乞丐的吗?”孟茯苓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了起来。
洛瑶被呛得脸色通红,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应答。
刚好,人群里又有人高喊:“孟东家,你这么有钱,也不施舍点给乞丐,真是没良心!”
“把说话之人拉出来。”孟茯苓眸色一沉,对身后的无意道。
“是,夫人!”无意得令,就走向人群,也许是她身上的气势太强大,乞丐们不由自主地给她让道。
她很快就将混在人群里,煽风点火的人拉了出来。
“救命啊!孟东家要杀人灭口了、快救救我!”那人夸张的叫嚷着。
无意很不耐烦,将他扔到地上。
那人竟还在地上打起滚来,企图蒙混过关,嘴里叫得更大声了,“哎哟!我只不过是说句公道话,你为什么要抓我,你这就是心虚!”
客人们大多是有身份的人,自是见不惯这种无赖,是以,多数人劝孟茯苓把这人送去衙门、把这些故意找茬的乞丐都轰出去。
孟茯苓客套几句,却没有照做,她冷眼看向那人,“心虚的人是你吧?你若不心虚,为何总是隐藏在人群里不敢出面?要真的对我有什么意见,倒不如站出来说话,比较畅亮。”
那人被孟茯苓的眼神,唬得更加虚心,说话时,更显得吞吐了,“你这么有钱,对乞丐却这么无情,只不过是一顿饭,对你而言又没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这世上有钱的人,就应该无条件的帮助没钱的人,不帮助,就是罪不可赎?”孟茯苓哧笑一声,反问道。
“你是强词夺理,做人不就该有善心,行善积德吗?”那人被孟茯苓这话堵得无法辩驳,张口结舌道。
那人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不等孟茯苓开口,又抢白道:“对,就是行善积德,你不肯行善积德,就是缺德!”
不成想,他这话惹怒了在场众多客人,这话可不就影射到他们?他们哪个不是有钱的主?难道没行善积德,便是缺德?
一时之间,那人引来众人炮轰,甚至有的客人说要帮孟茯苓处理了这狗杂碎。
孟茯苓这回没理会那些客人,唇边的笑意更冷,“我强词夺理?我缺德?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赚回来的,我有权决定如何花用。而你,随随便便一句不行善积德,就是缺德,便要逼有钱人用自己的血汗钱、去帮助这些有手有脚,却不愿意干活的人?”
时文乐适时接过孟茯苓的话尾,“那天下人干脆都不要干活,只管跟那些有钱人要钱要饭。”
“孟东家这话说得对,人家有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为什么非得接济你们?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不缺手脚,为何不去自己找活干赚钱?要饭还要得这么嚣张,真是不要脸!”
众客人越来越气愤,都谴责这群乞丐,洛瑶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头一次知道何为尴尬。
祁玉更没想到,孟茯苓几句话,就将事情扭转了局势,惧于祁煊的压力,她又不敢帮腔,只能狠狠地瞪着孟茯苓。
转而,她又悄悄拉了拉洛瑶的袖子,“洛姐姐,现在该怎么办?”
洛瑶忍着心里的厌恶,没甩掉祁玉的手,小声道:“无事。”
说完,她定了定心神,微笑道:“孟东家,你伶牙俐齿,又有这么多贵客相助,这群乞丐自然是说不过你了。”
这是要作罢了?孟茯苓暗笑,可没这么容易呢。
她没接洛瑶的话,对着众客人笑道:“大家可知道,这位姑娘正是洛丞相的千金?听闻丞相大人宅心仁厚,不知洛小姐可愿带回这群乞丐,赏他们一口饭吃,也算是行善积德,不枉洛小姐刚才的一番说辞!”
“你——”洛瑶气结,哪里料到孟茯苓会把这麻烦扔还给她?
可孟茯苓偏偏不让她把话说完,又一阵抢白,“洛小姐刚才说的好听,不知道这做起来又会如何?可别光说不做,那倒真的缺德。”
其实,在场有些官位较高的官员,曾在宫宴上见过洛瑶,自然是认得洛瑶的。又是这种场合下,又不好点破,只能装作不认识她,不想,竟被孟茯苓道了出来。
却有一些百姓、商贾没见过洛瑶本人,却听说过她的名声。
再一个就是,孟茯苓刚入京、初到将军府,与洛瑶、祁玉两人对上的事,几乎全京都城无人不知。
且,百姓们说起话来,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纷纷对洛瑶与祁玉投以怪异的目光,好笑的是,竟还有人在讨论洛瑶会不会和孟茯苓打起来,他们都认为洛瑶今日上门,是为了争风吃醋。
洛瑶目光骤冷,那句句议论声,令她恼怒至极,很想喝止他们,但她不能这么做。
再看孟茯苓脸上的讽笑,她恨不得撕烂了孟茯苓的嘴。
孟茯苓实在是太可恶了,竟敢公然报出她的身份、还把洛丞相也扯上,若是不帮忙的话,只怕传出去会污了她与洛丞相的名声。
想到这里,洛瑶强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好,我带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