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我们遭遇了敌人的士兵,他们在海岸线阻击了我们,费尔德被敌人的箭矢射穿了心脏,是我亲手埋葬的!”青年说着,将腰上的斧头拔了下来,递给欧妮。
斧头沉重,如同她心中的悲痛,那不仅是铁的重量,更是父爱的沉淀,如今却成了冰冷的遗物。
“这是你父亲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很漂亮的斧子,我放弃了一件战利品,向同伴请求把它带了回来!”
欧妮双手颤抖地接过斧头,上面还有她刻下的防滑花纹,这确实是费尔德的斧子。
她的眼中,流进鼻腔的泪水与海水一样咸,她紧紧握住斧柄,仿佛那是父亲的手,最后一次给予她力量。
一时间斧子没握住掉落在地上,她突然感觉双腿使不上劲,眼前陷入黑暗,整个人就要瘫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假的!不可能!
青年的手很快,直接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扶住,捡起斧头将斧柄递到她手心里,将她扶到一旁坐下。
对方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你还好吗?”
“我父亲有什么临终遗言吗?”欧妮抚摸这斧子,材质并不好,上面有些被海水腐蚀的锈迹。
“没有,事发突然,我们都在战斗,等我们结束战斗并且杀死受伤俘虏的时候,渡鸦已经落在他的身上。”
“你不必难过,他得偿所愿,女武神奉命带走了他的灵魂,他先我一步,前往瓦尔哈拉与众神战斗,痛饮麦芽酒!”
欧妮长出了一口气,也许是大脑自动保护,缓过劲来的她好像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难过,同时她也知道对方是在安慰她:“谢谢你!”
先前的泪水流进鼻腔里,让她觉得有些堵塞,呼吸不畅。
有没有瓦尔哈拉她不清楚,但她希望有,得偿所愿的费尔德在那儿会很开心的。
是的,几乎每一个众神信徒在生来后受到的教育下,都期望能够得到一个英勇战死的死法。
只有这样,才能够进入瓦尔哈拉,那儿有永远喝不完的美酒和与众神那热舞沸腾的战斗。
欧妮不禁思考,为何众神要让信徒以生命为代价,换取那虚无缥缈的荣耀?
是她理解不了的神旨,还是这个社会本就疯狂?
青年点点头:“你的父亲交代说,如果他死了,希望我能替他照顾你!”
欧妮摇摇头:“不必了,我没有那么脆弱。你能不能告诉我,他被埋在了哪里?也许……也许我能在梦里看到他!”
其实她想的是她有没有机会将费尔德的遗骸带回来,落叶归根的思想根深蒂固,她希望她的父亲能够与生前恩爱的母亲埋在一起。
可东欧那么远,她真的有机会达成所愿吗?
她看向风帆船,心里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她要去那边看看,看看是什么可怕的地方带走了费尔德的生命。
心中默默发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她都要让父亲回到故乡的怀抱,即使那是一条充满未知和危险的道路。
“你还记得他被埋在哪儿吗?“
“具体位置……我记得他和其他人一起,被埋在海滩下。“
欧妮的目光落在眼前和善的青年身上,她忽然有种拜托对方帮忙带回费尔德遗骸的冲动。
可凭什么?
那么远,她明知道领主不大可能明年再选择同一个位置进行第二次维京。
“我有些渴了,你家在哪儿?可以让我过去喝一口水吗?我可以跟你说说一些关于路途中你父亲的事,无聊又漫长的航行中,我们聊了很多。“
看着对方期盼的目光,她有心拒绝,可觉得这样有些翻脸不认人,她点点头。
“跟我来!“
临走之际,她注意到不光她一个人失去了亲人,还有很多人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