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破更会见缝插针,忙道:“陛下,就配给顾侍郎极好!他们年貌相当,我一个做叔叔的人了,怎么好意思娶人家妙龄的小姐?何况我要是娶了太保家的小姐,岂不和张太保隔了一辈?”
顾温卿也着急道:“陛下,臣才疏学浅,尚未于政途上建立功勋,委实不宜娶妻。”
一个身份尊贵的妙龄小姐,被朝中两个未婚的青年才俊推来推去的,张九阙的面子怎么挂得住?
玉扶原本只是借天云破转移话题,顺便报复他一下,这下见好就收。
她朝张九阙笑道:“太保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给你挑个女婿,绝不辜负了张小姐这样的人才。至于要不要许配给天太师呢,朕再好好想想。”
她既说了要为自家女儿好好挑选,必定不同寻常,张九阙起身拱手道:“臣替小女多谢陛下。”
不管将来选的是什么人,有陛下御旨赐婚,这份殊荣都不是寻常官宦人家能够得上的。
宫宴散了之后,玉扶和顾家众人回到东宫守岁,顺便让昆羽扬和两个孩子加入。
他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一直住在东宫中蒙受玉扶照顾,如今连过年都想着他们,昆羽扬十分感激。
“玉扶,我想着到了年后,还是该带着孩子搬出宫去。”
昆羽扬忽然提出此话,玉扶略显诧异,“为何突然想到要搬出去?”
昆羽扬道:“今夜殿上朝臣提起皇嗣之事,我想东宫毕竟是太子的居所,我和孩子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虽然太子不可能这么快诞生,可有些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玉扶闻言也觉得颇有道理,她和昆羽扬是亲密挚友,可昆羽扬毕竟是朝中武将,让她搬出宫去住或许更加方便。
再有林轩一事……
玉扶私心想着,如果昆羽扬搬出宫去住,或许她和林轩的感情能更有进展。
念及此,她点头道:“好,不过不必着急,年下事务繁多,命户部再为你择府邸也需要时间。何况现在天气寒冷,不如就等开春了再搬吧?”
昆羽扬点点头,“也好。”
玉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昆羽扬隐约明白她是为了什么,只是那件事……终归要让玉扶他们失望了。
她担心玉扶问起此事,便找了别的话题带过,“对了,原本今夜七哥说要一起守岁的,可是他参加完了宫宴想来东宫,被御林军的人打发走了。七哥现在不知在哪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岁,想到这里我就想笑,哈哈哈!”
玉扶听前面的话还有些内疚,再听到后头昆羽扬的笑声,忍俊不禁,“好歹是你兄长,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岁你这样开心?”
……
事实上,昆吾伤并没有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岁。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自然不能夜宿宫城,何况是东宫那么紧要的地方?
被打发出来他也不奇怪,坐在马车上便命人去了驿馆,今夜驿馆分外萧条,只大门口挂了两个红灯才看得出是过年。
马车在门外停下,发出的声响并不大,驿馆的人却很快听见了出来查看。
今夜是除夕,等闲不会有人来,驿馆分外冷清,自然一点点声音都逃不过众人的耳朵。
守卫驿馆的士兵出来一看,见是昆吾伤,一时诧异,“大过年的,昆帝怎么到这里来了?”
昆吾伤笑道:“我在京城举目无亲,想来也只有太子这个兄长在这里,所以提了些酒菜来和他吃顿饭,也算是兄弟一场。”
士兵不禁乐了,这兄弟二人一起住在这里的时候打得不可开交,如今分开了,这一个又提着酒菜来找那一个。
不过想想也有道理,西昆已经亡了,他们兄弟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毕竟是兄弟。
仑越在一旁给士兵递了银子过去,“兄弟,大过年的,你们还要守在驿馆着实不容易。就当你们打了个盹儿,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吧!”
士兵想了想,如今朝中并不在意这位西昆太子了,何况他也病入膏肓没多久能活了,让昆吾伤进去看看又如何?
他到底是陛下的师弟,近来在京城也混得不错,今夜除夕宫宴也有他参加的份,犯不着得罪他。
便闪身一让,“您别让我们难做就是,千万别打起来,那位如今已经经不得打了。”
昆吾伤听见这话反倒有些伤感,点点头,“多谢。”
说罢带着仑越朝里走去。
昆君玥住的院子他很熟悉,熟门熟路地走进去,院中果然一片萧瑟,毫无新年的喜气。
唯独正中两间上房点着灯,没有围炉的饭菜暖香,只有微微苦涩的药味从屋里传出来。
昆吾伤朝内走去,昆君玥的侍从看见他就像见了鬼似的,唯恐他对昆君玥不利挡在昆君玥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