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西昆大军进攻渭州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顾述白连夜率军奔赴战场之事,比起渭州的战况更加引人注目,百姓们交口称赞他和玉扶。
顾府中众人听见外头的议论,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高兴的是玉扶受北璃臣民爱戴,顾述白的威望也一日胜似一日,可想到他们新婚之夜便夫妻分离,就怎么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成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昨夜大哥走得匆忙不由分说,我本该拦下他进宫请旨的,让我带兵去增援总比让大哥去好。”
顾酒歌内疚不已,顾怀疆道:“不是你的错,情况紧急,再商议出征的人选渭州随时可能被攻破。何况无论是同西昆大军交战的经验,还是对渭州城一带地形的了解,你大哥都比你更加有把握。渭州是边境重镇不容有失,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顾怀疆嘴上这样说,面上亦现惆怅之色。
顾酒歌知道,其实他也不愿意顾述白去。
熏池一大早醒来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带着一身酒气来找顾怀疆兴师问罪,“顾述白那小子哪去了?怎么能把玉扶一个人丢在宫里?真是岂有此理!”
“医神,您先别生气,听我和您说。”
熏池一把将顾酒歌推开,“我不听我不听,哪有成婚当夜新郎官跑了的?你大哥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娶玉扶?真是气死我了!”
顾怀疆忙劝慰道:“医神,此事并非如你所想,西昆突然发动袭击,十万大军兵临渭州城下。述白也是迫不得已才领兵连夜出征的。”
熏池想了想,渭州如今已是北璃的地盘,这才撇了撇嘴坐下。
顾酒歌亦上前道:“是啊,而且这也是玉扶的意思。毕竟没有人比大哥更有把握守住渭州城了。”
“什么玉扶的意思?”
熏池差点又跳了起来,“不许拿玉扶说事,是她新婚之夜被抛下独守空房了,都是顾述白的不是。关玉扶什么事?还不知道她现在多伤心呢,不行,我得进宫去安慰安慰她!”
“师父,您不用安慰我了,我不伤心。”
玉扶从院外走进来,满是无奈,歉疚地看了顾怀疆和顾酒歌一眼,“父亲,二哥,你们别介意,师父从小就太疼我了,别的师兄师姐和我闹师父也总是骂他们。”
如今顾述白连夜远走,熏池觉得顾述白对不起玉扶,就在这里和顾怀疆他们发难。
顾怀疆还没说什么,顾酒歌打趣道:“放心,我们又不是头一日认识医神,还能不知道吗?我和父亲早就习惯了。”
熏池气哼哼地白了他一眼,看向玉扶,“你不伤心就好,等顾述白那小子回来,为师非押着他给你认错不可。”
玉扶无奈道:“师父,真的不是他的错,是我要让他去的。真正受委屈的是他,他才从东灵的战场回来不久就又要去渭州,此战更加凶险,不都是为了保卫我北璃的国土吗?”
熏池闻言这才作罢。
玉扶好不容易安抚了他,又朝顾怀疆道:“父亲,怕你担心大哥哥的事情,所以特意来和您解释。这是昨夜的军报,您看看便知道了。”
顾怀疆有些犹豫,到底接过了信,细看之后微微颔首,“还好,情况没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是否已经派人去和西昆交涉了?”
玉扶点点头,“已经让陈大人去办了,希望能够尽快弄清西昆此举的本意。”
顾酒歌道:“那那个昆君玥呢?他对西昆此举有何解释?”
玉扶道:“我已经命人传他进宫了,打算来和父亲解释之后就回宫见他。只怕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他如果知道自己会被当成牺牲品,当初一定不会来北璃。”
说的也是,只怕昆君玥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如今也蒙在鼓里。
顾怀疆道:“既然如此你快些回宫吧,战事要紧。如果能从昆君玥嘴里问出些什么,或许会对前线的战事有帮助。”
玉扶颔首,“父亲若是担心大哥哥的情况,我会让每日从边关传信回来的人同时传信到顾府,让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说罢又悄悄凑到熏池耳边说了什么,熏池的面色好看了许多,“你快忙去吧,我就在顾府待着,顺便给殷家那个丫头把把脉,看看她肚里是个什么!”
玉扶忍俊不禁,“师父看完一定命人进宫告诉我,我也想知道咱们顾家的长孙是男孩还是女孩!”
说着带人匆匆离开了顾府。
顾酒歌望着熏池,不禁喜出望外,他原先就想过熏池此番来到京城正好可以给殷姬媱看看,没想到熏池主动提起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