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程度上,她代表的就是玉扶,由她亲自去慰问陈景行,最能表示玉扶的重视。
顾述白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心里早有成算。不过对于这个天云破还要尽早安排,你有何打算?”
玉扶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她凑到顾述白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后者露出无奈的微笑。
“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玉扶俏皮地眨眨眼,“不会让你舍命的,这不是有大师姐和二师兄么?”
……
十日之后,玉扶一行到达京城。
顾述白见过东灵临安的繁华,也见过西昆西咸城的热闹,和北璃的京城相比却如小巫见大巫。
街道上的百姓皆衣着锦绣,男男女女在街上游逛玩闹毫不避嫌,老翁孩童皆笑意盈盈。
耳畔叫卖之声不绝于耳,主街上三步一摊,十步便有一家酒楼或是客栈,茶香酒香和小吃的香气甚至钻进马车里头。
从马车的车窗朝外看去,楼房高大一眼看不到顶,长街尽头隐约可见的宫城更是巍峨富丽。
不似东灵的小巧精致,也不似西昆的大刀阔斧,而是一种历经岁月积淀的厚重与沧桑,从内而外散发着古老宫城的矜贵。
东灵来的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气象,原以为临安富贵已极,万万没想到在九州大陆还有这样繁华如锦的地方。
玉扶朝车窗外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她在仙人谷的十余年,见过许多从京城送去的画卷,见过这里的繁华景象,对此了然于心。
可真正立于其中,她又有一种陌生的不安。
她在临安尚未有过这样的不安,在西咸城也未曾有过,反而回到自己的故土竟有此不安。
她的手扶在马车壁上,微微蜷起,尚未缩成一个拳,已被人抚平成掌。
他的手宽厚而温暖,轻轻牵着她的手,“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玉扶的心渐渐平缓下来,宫城中门大开,两侧兵甲齐备的御林军将士威武不凡,“恭迎殿下回宫!”
“恭迎殿下回宫!”
呼声一浪接着一浪,声音里是按捺已久的期盼,隐忍多年的等待。
十四年过去,他们期盼已久的储君终于回来了。
仪仗从正门进入,一路穿过红毯铺就的大道,大道两旁百官列队,跪地恭迎,山呼“殿下千岁千千岁”。
她那颗不安的心渐渐落下,一股与生俱来的吸引力,让她瞬间习惯了眼前的一切。
倒是后头的顾酒歌等人不习惯眼前的场景,换了妇人发髻的殷姬媱坐在马车中,忍不住握住顾酒歌的手。
“夫君,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会儿下了车会不会失礼?”
她在东灵连宫宴都很少参加,这样隆重的场面更是闻所未闻,心中不免担忧。
顾酒歌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你只要一切如常便是,东灵殷家也是百年世家,你千万别妄自菲薄。”
殷姬媱这才放心地笑了,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正殿阶前,唯一一个没有跪地恭迎的年轻男子走上来,他甚至没有穿朝服,只着一身简简单单的天水青色长衫。
那再寻常不过的长衫,穿在他身上意外地好看,透着一股书生的文雅之气。
百官跪地俯首,他却轻轻松松地站在这里,慢悠悠地走来,步伐一点恭敬的紧张感都没有。
他笑着迎上来,温润俊朗的面容带着笑意,有些令人讨厌的轻佻——
“臣天云破,恭迎殿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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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破:我特么再唆一遍我叫天云破,不叫云破天,再叫我云破天我就!给你们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