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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巢覆(第2页)

名医可以活白骨,也可以杀人于无形,别把医生不当屠夫……不对,别把医生不当做战士,杀人名医从此要扬名立万。

佘鸾看丘罪倒地身亡,佘鸾先是不信,以为他又在醉拳里创出什么古怪高招。但朱安世很快发现了蹊跷,暴起一顶一反拧,顷刻卸下晁鲁图胳膊,一撕袖子,把掉落下来的针筒踢起,腾空暴露漫天银光,晁鲁图才疼的忍不住一声闷哼,但表情肉眼可见地痛苦。

“不!”晁钊看母亲受辱,再看父亲受创,终于抑制不住,大喊一声,福崽也随即冲出,朝朱安世扑去。窦扬一把没能捂住,知道要糟,赶紧拉住懵懂往前冲的晁钊,叫道:“你在这里,我去引开他们。”冲出躲身都石头堆,往右边小树林跑去,边跑边冲着朱安世大骂:“没人性的畜牲,走狗,你家少爷就在这里。”

朱安世看到窦扬身影,一阵狂喜。他现在只担心小孩之后还有埋伏,赶紧向孩子身后观察一番,发现再无其他人,低喝道:“去抓住他。”蔡密刚和乌孙人交涉,就在门口,离的最近,自然就近就去捕捉窦扬。朱安世眼看福崽扑到,不慌不忙,后撤一步,福崽咬空,然后朱安世右手一扬,铁钩挂着福崽下颚把它甩出。福崽摔的极重,想要挣扎爬起,伤口汩汩流血,前脚一趴,再次摔倒,眼看不能活了。

当两个孩子一出现,太子眼睛一亮,扣马上前一步,另两人心意相通,各自移动,却是占据了最佳进攻位置。窦扬一跑开,晁钊就本能地哭喊跑向父母,而田府诸人只关注不断詈骂挑衅的窦扬,没人管他。

朱安世心狠手辣,不留余地,现在己方损了一人,对方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麻烦。杀完福崽,顺手一掌拍落晁鲁图胸前,再不停留,以最快速度反向乌孙人冲去。

晁鲁图被一掌击在前胸,嘎啦声起,胸骨悉数断裂,满是污血的口里再次大口大口喷出。晁钊和晁母同时悲呼,晁钊在悲鸣声中,窒息般的恐惧再次袭来,翻江倒海般淹没。眼角迸裂,他努力看清眼前一切,怕错过一个细节。

晁妈妈把丈夫抱在怀里,泪眼婆娑,晁鲁图很想开个玩笑,但只说了个字:“野……”晁妈妈心意相通,知道丈夫要说什么,涕泪俱下:“爷,你很爷,呜……”晁鲁图不想妻子悲伤,转向晁钊,用尽最后的气力,断断续续道:“要……要保护好自己……要学好武……艺。”

晁鲁图溘然长逝,晁妈妈放下夫君,边叫“小钊快跑!”一边拿出拼命的气势,反扑撕咬,只想为孩子争取一点逃跑时间。只是这时候佘鸾已经收起淫心,严阵以待,一扇敲到太阳穴,晁妈妈瞬间萎靡,扑倒在地。

顷刻间,父母双亡。一阵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吹得四周的荒草沙沙作响。晁钊颓然昏倒,今天的他,经历太多,身体和精神都大大超支了。

另一边,窦扬看有人向自己扑来,转身就逃,眼看就能进入旁边小树林了,脚下加快,由于紧张,脚下一绊,反而摔倒了个大跟斗。

乌孙太子看这两孩勇敢,有智谋,又有情义,表现出异常的智力和忍耐力,大是中意。“救孩子。”话出口时两腿早已一夹马腹,向斜前方窜出,同时手里的飞去飞来器也是斜斜挥出。

飞去飞来器,又名回旋镖,是自远古传下风靡千年魅力不减的狩猎工具。它在出手后,除了飞行还在不停自旋,利用两翼旋转带来的空气流速的不同,受不同的力能够改变方向。有经验的投手可以做到掷出后好像已经被你轻易闪避飞过头了,但它却拐弯回来直削你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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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安世如鬼魅般穿梭,链子锤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直扑太子。他从对方只言片语中直觉这个瘦峭汉子生带头的,擒贼擒王,而且看他扔出的怪武器全没准头,大抵是个银样镴枪头。

眼看太子就近在咫尺,朱安世忽然觉得后脑发凉,寒毛倒竖,心道“不好!”赶紧就地打滚,躲过脑后致命一刀。暗恨自己手腕新伤,终究是慢了对方一步,起身再看那奇门兵器又回到对方手里,无心纠缠。朱安世也是算得上半个枭雄人物,当断则断,一旦发现偷袭太子已不可为,马上更换目标,转向炎侯赤风靡卷去。

这赤风靡猿臂蜂腰,躲在后排疯狂输出,箭箭不离要害,如果要逃跑,这个家伙也是个大麻烦!

赤风靡射中佘鸾咽喉,抢了式靡的生意,正自得意,不料朱安世突然变向向自己杀来,弓箭的优势在外围远程狙击,现在失了先机,对面那人已到自己马腹,只得挥弓照头向他劈下。

那右大将式靡却管不上同伴的得意,也顾不上他身陷险境,当蔡密一经追向孩子,拔马便赶。式靡利用狼牙棒的重量和高居马上的力量优势,猛烈地砸向蔡密的算盘。蔡密那算盘克制诸多神兵利刃,唯独惧怕这种钝器。蔡密抵挡不住,最终被狼牙棒连算盘带脑袋砸得粉骨。

在远远处望风那个月氏人,原本追向窦扬,见形势不妙,试图逃跑。但右大将早已发现了他,纵马而上,照样一棒下去,那人登时销账,栽倒在黄沙中。

战斗就此结束。

右大将随后如叼羊一般,掠起地上的孩子,放在鞍前,拍拍肩膀以示安抚,然后得意洋洋地调转马头。接着他就发现炎侯躺在地上,而太子低垂着头,单膝跪在他身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原来朱安世到了赤风靡马下,铁手勾住马鞍,翻身就上了马背,链子锤一绕,就缠住对方脖子,然后拽着一起从马的另一侧滚下。

就这么被马匹挡了一挡,太子失去目标,等到策马绕前,看得朱安世骑坐炎侯身上,挥钩向赤风靡脖子挂落,太子肝胆俱裂,飞镖向朱安世削去。那朱安世已经拔起铁钩,看回旋镖到,赶紧侧身闪躲,但还是慢了一步,一片左耳被削的飞起,血肉横飞。朱安世就势侧滚,从围墙缺口处向院子外窜出,太子无瑕伤敌,滚身下马,直扑赤风靡,那朱安世几下起落,隐匿不见。

此战田府三人战死,朱安世被削去耳朵后逃逸。乌孙一人死难。

夕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映照出一片惨烈的景象。右大将打开赤风靡的行军囊,从里面默默取出赤风靡的睡袋——人在就是睡袋,人走了,就是殓尸袋。

马革裹尸,不外如是。

死者无惧,生者无悲。晁钊悠悠醒转,跟着窦扬给赤风靡磕头,像郭源那样,这是用生命守护帮助过自己和家人的人。

巢毁卵未破,希望还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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