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多以雾的浓度,判断着我是否靠近岸边,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处非常大的泉池中,前方隐约能见白色的小山丘,不少山猴上面跳跃翻腾着。
在温泉的滋润下,我恢复了不少力气,哗啦扑出水面,跃上山丘。
只不过这些小山丘软绵绵的,我踩在上面,山丘居然开始升高,周围十多座山丘带着野兽的腥味站起身,当它们睁开血红的双目,我才明白,这些不是石头,而是长毛巨猿!
“颚哇!颚哇,呃呃”
泡过温泉的师兄吹嘘过,高山上的猴子喜欢泡温泉驱虫,但没想到这会是真的。
这些巨猿没有带面具,显然是野生的蛮兽。
九尺白臂杨着浪花,对我拍来,吓得我腿脚一软跌入水中,背道而驰。
十多头巨猿争相蹿动追来,整个泉池都跟着它们的运动波涛起伏,我现在弱得就像婴儿一般,在浪花里来来回回的游动。
眼见它们就快要拽住我的脚跟,用盘丹脉逼出所剩无几的内力,全部运行到脚底,跃出水面踏行两三步,又栽进另一处泉池中。
这时我很庆幸泉池是一个连着一个的,我可以沿着滑漉漉池沿逃走。
身后咆哮声忽近忽远,时不时还有巨大的水花将我拍翻进泉池里,额头上的将军蛊遇到水,叽叽惨叫不断。
手短脚短在水里挣扎,早晚都会被跨步丈量的巨猿抓住,我抓住头顶上的石桥边缘,腰上猛一发力,便翻越到了桥梁上。
巨猿紧接攀了上来,有几头甚至要游到另一头桥堍将我两头堵。
我没时间犹豫了,找到方向就开始往前跑,来到一处草坪,周围的浓雾逐渐散去,地面的颤动却越来越大。
一根埋伏蛊冲天而起,将一头巨猿紧紧束缚推向半空。
我看着脚下龟裂密布,似乎还有大量埋伏蛊要蹿出。
赶紧又蹿上一架木桥,在桥上狂奔一半,毒织枫树再次隐约眼帘。
袁月走上桥堍,一张脸和脖子上各处淤青的狼狈身形,她抱着受伤的手臂,冷冰冰的望着我“你别折腾了,跟我来吧。”
巨猿不敢靠近小岛,在后方张牙舞爪的叫嚣着。
与其被一群没人性的野兽追杀,我选择走上有魔头的小岛,最少能与之交谈,心里有谱。
我将面具缠在腰间,走到袁月身旁,悄声问道“月姑娘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没事吧。”
袁月目光像要吃人一般“还不都是你的错,我给你殊途的机会你不要,偏要和我同归,等会儿你自己说话小心点,我可保不了你。”
走进让我好奇的枫树下,火红的枫叶就好像在我头顶和脚下燃烧,当我靠近树桩时,眼前的场景让我惊呆了。
千根万须的盘虬之中,束缚着一位头发花白的枯槁老妪,她浑浊的双目,已经分不清眼白和眼仁。
我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袁月用胳膊肘狠狠捅了我一下,责备的说“你疯了吗?还不快跪下喊圣姑。”
含元洞的是圣母,而她居然是圣姑,但这两人的反差为何这么大,一个是少女一个老妪。
我不情愿的跪下身,膜拜道“小子忘川拜见圣姑。”
“侍奴,他是谁?”老妪说话时,脸颊上的褶皱都抬不起,下垂的皱纹,比树皮更加枯糙。
“圣姑我不认识他,刚才就是他闯的山门。”袁月有意和我撇清关系说。
还圣姑呢,应该叫圣太奶奶还差不多,圣母和圣母的关系应该很接近吧,我惺惺一笑“圣姑,我是圣母手下的绣衣密使,来此只为借点蛊,好抵抗苗疆的侵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