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帮我找一件干净的中原男子的衣服,我这一身女裳就怕死的太窝囊,被天刍门的嘲笑。”
黎丹目光真挚的看着我“说什么傻话,你现在不少好好的吗?待会我见了老母就走,到时候你的衣服我就给你留在洞空,自取便是。”
“那就顺你吉言吧。”我笑了笑,捡起暗河边的一片飘来的栎树叶,在虫脂微亮的氛围下,靠黎丹而坐。
“呼呼肃呼呼肃”
树叶声就像竹笛,找准几个声部后,吹奏起抒情的西风送月,黎丹刚开始还抱怨说“瞎吹得什么呀,就不能好好安静一会儿吗。”
等我找着调,笛声也变得自然悦耳,逐渐有了安逸祥和的感觉,她看向我的目光便越来越倦怠“吹得还行。”
“是个好乐师。”黎丹声音细弱,不自觉的喃喃几句后,靠在我肩头,呼吸轻盈的睡去。
香汗淋漓的黎丹,脖子和发缕间,散发出清淡的桂香,这样的味道恰到好处,非常好闻。
可我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反常的,就像我心里失去了某件东西。
如果硬要描述,就像朝气蓬勃的男孩,贴近漂亮姑娘时,丢失了心涌澎湃,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到底怎么了?”我沉思一阵后,不得其所,直愣愣看着满天的血蝠,它们红眼如豆,眨着眨着,我也跟着耷拉下眼皮。
时间一晃而去,石障缓缓升起时,我和黎丹同时警觉的醒来。
石障还未完全抬起,我急忙一咕噜钻进身,看着熟悉的身影,抱着她的石榴裙开心的说“小子恭迎圣母,愿圣母永葆青春!千秋万载!”
一身血绸盛衣的老母,已然青春回驻,笑逐颜开的同时,满头黑丝无风自摆,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妖艳。
我喜滋滋的说“老母我在轻功上赢耘姬了。”
圣母指甲捏着我的下巴说“瞧你像个小猴似得,知道你会赢,女儿,老母给你找的帮手可还满意。”
“他的武功虽然浅陋驽钝,但轻功确实不错,助我追敌想必有望。”耘姬不服气的看我一眼。
我又打起退堂鼓说“就算我追到他们,但也未必能抢来应声蛊。”
老母利如刀锋的指尖,摩挲我的脸颊坏笑着“就算抢不来,让应声蛊闭嘴并非难事,我这儿有半截醉母虫香,你想法让蛊虫闻到便可。”
我依旧很不情愿“若是老母亲自出手,想必那蛊儿自会闭上嘴,何必点香这么麻烦。”
圣母眉头一皱“我早已不想触及南疆琐事,这些事就留给你们这些后辈去做吧。”
黎丹瞅我一眼,轻蔑一抿嘴后带上面罩“老母,忘川中了石胎里蛊,您能帮他驱除吗?”
“含元洞中,岂会有淙山泪不能克制的蛊毒?”圣母表示不理解。闭上眼后。四周螟虫摩噪对她做着回应,睁眼后问“他身上没有蛊类,女儿你确定他中蛊了?”
看着黎丹怀疑的冷眼,我解释道“老母,我头痛得发紧,是蛊还是其他怪邪,我就不确定了。”
圣母的指尖顺着我的颈动脉一点点往上,最后停留在玉枕穴的位置,问道“是这儿疼吗?”
圣母发现了端倪,我很激动的说“那怪东西顺着我的血海一路往上,最后停留在了玉枕穴,正好是老母你手指的地方。”
圣母点点头“但我没能察觉到你体内有蛊类存活的反应,你说你接触过石胎,那只有一种可能了,是中了怨吮。”
听上去像折磨人命的恶鬼,我害怕的问“什么是怨吮啊?”
“百虫互噬成蛊,蛊便拥有了先天嗜杀的怨劲,倘若怨蛊不小心胎死腹中,没能得到破卵而出的解放,就极有可能化为饥肠辘辘的怨尸,这样的怨尸一旦接触到肉体,便会潜伏在生命血液供应最暖和的地方,吮血,故叫怨吮。”
原来是一只怨气冲天的僵尸虫,将我玉枕穴当了窝,难怪会这么折磨人“老母你别说了,这东西到底怎么取出来啊,它现在待在我脑子里,会不会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