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的嫁身蛊,从女尸下体无常而出,似嗅我风沫剑上有同类之血,便如临大敌远远躲避,久久与我对峙。
虫类在阴暗的环境下,感知极为敏锐,没多久它便发现我手中长剑与我体温有别,扭地一下弹起身,极为狡猾的用头锤欺我本身而来,我剑未及起,它狠狠撞击在我胸口上。
我右肺紧如绳勒,手捂裂感处,干咳个不停。
我身形刚往前扑,嫁身蛊又往我背心一顶,我一个踉跄步态,咬牙翻剑斩去,剑风贴肤而止,它却已动静在两丈之外,爬行速度快得让人匪夷所思。
我暴露实力后,嫁身蛊越发猖獗,以我身体为敌,针一般的脚触疯狂扎向我右臂,我游身一剑,它又急窜到我下肢,我逆手一刺、它则轻灵跳上我持剑的手背上,大张虫颚对着我虎口卖命一咬,紧接一阵麻沸之毒传入我体内。
手猛然不受控制,风沫剑哐当一声垂地。
我内心惊恐,却不敢乱了手脚,在它咬上我手背时,右手使出风急撼庭梧,紧扼它背蠕,说实在的,嫁身蛊体表极具韧性且冰凉,摸上去满手都是指长的茸毛,稀疏且刺敏敏的感觉,让人完全不敢去细想它的丑陋模样。
下颚犬齿般扎进我的肉里,刚想以损伤肉体的代价将它扯下,怎知,刚一发力又吃痛的感觉到它十七八根足须水蛭般扎进我的肉里,疼得我啊啊惨叫,指劲掐得它全身发颤的同时,满手臂温润的血液也顺流而下。
毒液虽有麻沸之效,但找僵持之初,仍能感受到巨大的痛苦,我掐得越用力,它报复心也就越强。
迟早会撕开我一道血口,再钻进我肉体,然后依照蠕虫惯例,蚕食我的内脏,再用足肢俘获我的身体。
五指透穿嫁身蛊的皮表,它溢出的血浆带有极强的腐蚀性,让我感觉如握火碳。
我为了忍痛,牙龈都快咬出鲜血,危难之际,后方墙面锉声微响。
我狞着面庞回头,嗤呼一声后,黎丹点亮了自己的手掌,一抹深蓝幽焰在其玉手上升腾亮堂,我这才明白,原来是她刚才替我拭抹山泪的时候,手上还残留着虫脂。
环首刀解开双龙扣,一刀掷出,从我右臂上贴肤而过,斩除蛊足须,第二刀则在蛊与我未脱离之时,从其后门穿插而进,嗒的一下将其定命于石缝之间。
虫触收缩之前,我赶紧将虫触从手臂上一根根抽出,疼得嘶哑咧嘴,黎丹则是理了理胸前的褴褛处,目光对我冷觑一眼“我见你年纪不大,没想到竟也是好色之徒。”
见她月牙缝里的眼仁儿,凶光一滚,还不由我分说的便是一脚踢向我后背。
“呃!”我疼得都快背过气,仓促捡剑,又被她一脚碾住,我呵斥说“耘姬!你这忘恩负义的臭娘们是发疯了吗!”
黎丹眉头轻佻,眼波里毫无感情道“你这样的人若是当了绣衣秘使,不知道会祸害多少无辜百姓,我看还是把你留在此处喂虫的好。”
“刚才若不是事态危机,我忘川就算在石壁上凿洞生火,也不会要你身上的火镰。”我话音未闭,她的高缦鞋更是狠辣的提起又踩踏。
倘若她铁足再用力三分,想必我整只手都要分筋错骨。
“还敢找理由?你若不是因为好色行了非礼之事,又怎么可能知道我身上有火镰的?”黎丹推测道。
“你没发现我是用剑割开你的外衣的吗?而且黑灯瞎火的我还能对你个蒙面人有什么企图不成?放了我!”我疼得连挣扎都不敢太用力,说起话来也是咬牙切齿。
“黑起灯来。马和驴都能生出骡子,你这从没碰过女人的小畜生还能分出个三六九等不成?”
她一口咬定我就是淫贼,我气从中来“那你就去感谢那条大肥虫?要不是大肥虫来的及时,我真该把你脱光生骡子!”
黎丹感觉我的话亦真亦假,气得身形微微发颤,一脚挑起我的剑,刃住我的脖颈,质道“小色胚本家现在就杀了你?”
我抬起头,不禁苦笑了两声“那你就动手吧,你这疑心病的疯婆子,我忘川就算是死也要告诉你,我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
“死不正经的小子,你再笑一下试试看!”
剑尖贴肤,我咽口水都生疼“呼呼”两口从鼻子呼出,哑笑着。
“你到底在笑什么?”黎丹似乎被我笑得有些怀疑自信。
“我笑我好心没好报,和你没关系。”
“瞎扯。冲着我笑岂能和我无关。”
“关系?我若和你真有关系,你怎么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我不顾生死穿过虫墙来救你,要说我都不顾生死的来救你了,干嘛还会害你?”
“可这就是你冒犯我是理由吗?”黎丹虽然嘴硬,但心底似乎相信了我的话,便将剑收了回去。
这怪脾气的女人疑心重到死,真以为我做绣衣秘使,就是多个香炉多个鬼,不论给她解释什么,都会归咎到唯利是图这四字上。
我谅她是个女人,好歹试着迁就着她说“在生死关头,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不小心做了非礼之事,现在慎重的给你道歉,还有,你能帮我包扎一下伤口吗?我的手被你踩得不能动弹了。”
黎丹嗤鼻一声“哼哼,我看你这坏小子是巧舌如簧,还是不要手最好,免得以后成为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