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这九层旋梯至少也有十多里,你就让我们这样跑上去?我怕骨头也剩不下。”我从来都是牵着索道一路滑下,九阶旋梯根本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你们也是时候去熟悉一下含元洞的环境了,将这枚熏黄压吊在灯盏下,就大胆去吧。”圣母抛出两枚香囊,便匆匆埋没进漆黑当中。
留下我二人托着青灯大眼瞪小眼“要不耘姬你先请?”我坏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谁要你让,快滚。”耘姬一副惧而生怒的样子,用脚踹向我。
“那我可就不等你了。”我涌泉穴一热,宛如水中虾腾,含笑后跃而去。
莫说旋梯宽有三丈宽,底层三里旋梯,根本未经工匠修整,大片怪石嶙峋在我脚底飞掠而过,如雨后春笋般光滑,只要摔倒一次,绝对免不了扎得全身潮红一片。
再回头看黎丹,她手中青光扑朔,被我甩在几十步外,步态敏捷倒是极为适合这种环境,可就是不轻盈。
越往上走,错落林立的石笋差异越大,有的莫约两丈,有的则不足半尺,这样的石森林起伏落差太大,要硬闯实在够呛,只好借壁上石幔盘旋而去。
凌乱地带,仅占据了旋梯的十之一二,后面十余里连续平坦,可想含元洞曾有过多么浩大的工程。
圣母得意说过,当年她派遣一千南疆士卒,开辟含元洞的时候,本意是按中原皇宫为标准,掏空山壁,建出九宫九阁九飞轩,成为能躲避一切战争的地下堡垒。
只可惜,耗时十年都未能将旋梯打磨完整,疯滋蔓长的蛊虫便不可抑制的侵占了此地。
圣母表面上说,没法控制蛊虫的繁殖,但从她凿天井,汇寒湖,承舫宫的行为来看,有在此独得长生的意思。
有惊无险至三阶旋梯,路面陡然平整起来,可周围的蛊虫却也紧随温度增高变得繁多,我脚下的沉积物稍一用力,便会传来一股呛鼻的腥味。
“太恶心了,这些不会是老母这辈子掉落的头发吧。”我停下冲劲,剑挑青灯,探光身前。
只见深渊大道皆被一片长头发所掩埋,时不时长发还会无风自摆,让我头皮只发麻。
我蹑手蹑脚点着石脊飞跃,摆裳却也免不了轻触长发。被触之物,猛被我惊得弹跳起身,变成腿比身子还长几十倍的草身盲蛛,一石激起千层浪,哗哗哗,数之不尽的盲蛛,层层叠叠朝上包裹汇聚,直至裹成五六丈大小的虫球,又从上方旋梯地毯式碾压向我。
“耘姬快跑啊,蜘蛛要吞人!”我匆忙往后方乱石中逃去,想以石障抵挡它们。
目光威挺的耘姬,从一片石笋林中雷厉风行跃出,毫不犹豫弃掉灯盏后,右手如同驰风,刀上龙扣,飒的一声被解开。
“喝呀!”一声厉喝,使出一招飞身夺月,身形如月牙,月缺,月圆,五六丈的虫球被月影包裹,被砍得溃不成军。
师父说过,飞身夺月是一门童子功,练出之人,腰上的骨骼或多或少都会走形,是一种刺客专用的杀招,因为练习的过程痛苦,寻常武者多会放弃练习,这一点上我不得不佩服黎丹。
方才横行霸道的盲蛛,变成了一片逐风草,畏缩至石阶背面。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居然是一堆草包。”
“就看它们轻飘飘气势我就知道不足为惧,你小子就一招闻风而逃的本事了得,还有什么资格当绣衣密使?”黎丹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嗤鼻道。
“我能不能当绣衣密使,真不是我说了算,你既然这么厉害我们就一起走吧。”我打开竹水壶递给她,示好道。
“你走你的,管我干嘛?”黎丹毫不领情的推开我。
“别犟了,若是我再先走了,大量飞虫被我甩在身后,岂不是对你造成了累石之危?你一个人挡得下千千万万的毛毛虫吗?”我一脸坏笑,威逼利诱的说。
“你当真是好心?”黎丹一脸鄙夷。
这生性多疑的女人,都快把我气死,我不耐道“我若不是好心,刚才干嘛喊你跑。”
黎丹被我口中千千万万的蠕虫吓到了,犹豫半晌,也不看我,点点头“那我就姑且信你一次。”
“别姑且啦上面还有六层呢,你喘成这样能行吗?”我刚这么一说,她便是狠狠瞪我一眼,逞强的率先离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