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说了许久的话,采月的药也煎好了,她小心伺候着小主用下,收起药碗,却又立于原地,似是有话要说。
莞贵人瞧着采月犹豫的样子,心念微动,她轻声道:
“采月,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采月微微蹙眉点头,说出了自己所见。
“事关小主安危,皇上方才在奴婢不敢乱说,奴婢当时慌乱,丢了灯笼便跑过去,在不远处的山石旁瞧见一个太监身影。”
“你可看清了?确定有人?”
沈贵人紧紧追问,采月十分确信,她张了张口,双手搓捻着,欲言又止。
莞贵人拉过采月的手,她正色道:
“采月,你可是看清是谁了?此事关乎眉姐姐性命,你一定要事无巨细地都说清楚。”
采月会意,眼中似有恐慌,声音低缓道:
“奴婢没有看见那人的脸,只晓得那人高大,而且,那人的腿有些颠簸。”
沈贵人脸色一滞,只觉浑身发凉,她不料竟然是这个结果。
“姐姐,你可听见了?你可还要继续糊涂吗?华妃定时忌惮你逐渐受皇上重用,她看中权势,假意帮你,这下你可信了?若不是采月离得近,华妃恐怕已经得手了!”
此话一出,莞贵人又惊又怒。
“姐姐,咱们可要打定主意,这次她既然下手想要夺取你的性命,你可不能再心软。”
沈贵人茫然失神,心中也是惶然,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信了华妃?
夜深人却不静,年世兰辗转反侧,沈贵人不醒,她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娘娘,您快睡吧,明日沈贵人醒了便好了,或许真的是沈贵人失足也说不定,您别多想了。”
颂芝听见动静,轻轻撩起纱幔,又温声安慰了几句。
年世兰抿唇不语,点头应是。
是了,只有明日见了沈贵人,才能确定此事,只是心头闷闷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翌日和宫请安,众人一早得知昨晚之事,虽嘴上不敢明言,皆暗自揣测,而华妃不免成为众矢之的。
皇后抿唇浅笑,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她心念微动含笑朗声道:
“昨晚本宫身子不适,未能前去探望沈贵人。眼下时辰尚早,本宫也惦记着沈贵人,你们若无旁的事也可随本宫一道。”
皇后仪驾率一众宫嫔浩荡而至,小小小月阁倒是围满了一众妃嫔。
沈贵人虽气色憔悴透着病态,但精神尚可。
皇后端坐上首,妃嫔们堪堪各人分得一张凳子,都围拢着沈贵人。
此情此景叫年世兰不免心生熟悉之感,她恍惚间想起前世沈贵人被诬陷假孕争宠那一晚。
她敛神喝了口茶,静静听着沈贵人与皇后寒暄了许多,就连莞贵人也在旁刻意打岔,正当皇后开口问询详情之时。
殿外一声通传,皇上下朝也赶了过来,众妃嫔又起身行礼。
“这么巧,你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