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的眼眸中是深沉露骨的恨意与决然,不知为何,看着这双充满仇恨的眼眸,年世兰很不喜欢,甚至不忍。
“你之所求既然与本宫一致,本宫姑且信你。此事本宫会帮你,本宫答应你,李四儿,本宫会交给你处置。弘历,你要做的便是旁观不插手。”
“娘娘,弘历之言,并不是想坐享其成。前朝后宫暗流涌动,波诡云谲,弘历需要娘娘。日后无论何事,娘娘。。。。。。你亦可以依仗、利用弘历的。”
弘历紧握着双手,眼中暗涌着异样的流光。
若不是夜色深沉,他定不敢将此,如同表白心迹的话,说得坦然明彻。
年世兰却是不忍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
竟是伸手想拧一把他坚毅诚挚的脸,只是伸出了手,却又察觉不妥,又顿住了。
她敛起笑意,刚要缩回那手,只觉手背一暖,弘历温热的手掌便覆了上来。
年世兰只觉心中微颤,弘历的手掌很大,很暖,但他的脸却似乎更暖,更软。
她气息微促,神色微变,此时弘历却无心一笑,他坦荡赤诚的一笑,倒叫年世兰心中一松。
“滑头。”
年世兰抽开了自己手,嘴里嗔怪了一句,方才那窘迫失措的情绪又荡然无存了。
直待年世兰的手抽离,弘历才惊觉自己的脸上早已滚烫灼热了起来。
弘历又紧张窘迫了起来,顿时想找些什么话题,又温声道:
“其实李金桂的真名为子衿的衿,瑰丽的瑰,李衿瑰。”
“衿瑰,你的母亲一定是个温婉如美玉的人。”
年世兰虽不醉心诗书,但大家闺秀该读的诗书亦是读过的,衿瑰当真是个富有诗意的好名字。
两人沉默了片刻,望着湖面各自心事。
“时候不早,四阿哥早些回去吧,本宫先行。”
年世兰这才察觉两人独处了良久,她四顾一圈,除了远处的周宁海,还有亭台下时不时抬头瞧一眼自己的颂芝。
弘历身旁却是一个人都没有,非但如此,这么长一段时间,连往来的宫人她都没有看见一个。
“娘娘安心地回宫便是。”
弘历自是察觉到年世兰心中不解,只是出言宽慰了一句。
年世兰会意,想必今晚两人相见,弘历亦是作了万全的安排,她不再追问,转身离去。
片刻后,弘历肩头多出了一只手,他只转身甩开,但不想自己的手却又被捉住。
“严禄,撒手!”
严禄摁住了弘历脉搏,弘历一时挣脱不了,只低声怒斥。
“我在宫门外的算命摊上,跟算命先生学会了看手相,我这就来帮你瞧瞧,你这命线是有多短。”
严禄捏起弘历的手,强行摊开他的掌心,正要细看,却不料弘历另一手的掌风应声落下,严禄轻巧躲过,手便随之松开了。
但他却仿佛来了火气,又上前扣住弘历肩头,两人扭打一处。
最后严禄竟是如老藤缠树一般,缠在弘历身后。
弘历动弹不得,严禄也同样无法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