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单煌瑟缩着后退不敢靠前,重剑男人轻蔑地嗤笑道:“脖子伸给你砍,你都不敢动手。像你这样的懦夫,有什么可怕的!”
季单煌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被人骂成是“懦夫”,心里十分不爽,不禁争辩道:“我、我不是懦、懦夫……”蚊蚋般的声音,丝毫不坚定的语气,让这句争辩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不争辩这一句倒还好,话一出口,反倒证明了他的懦弱。
重剑男人故意将手掌张开放在耳边,做努力倾听的样子:“你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言罢,哈哈大笑起来。
其余人也跟着一阵哄笑。季单煌只觉浑身热血上涌,脸上一阵阵发烫,气得浑身直哆嗦。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没什么好生气的,曾经的自己还没这点儿胆子呢,遇事只会抱头缩成一团。如今看来,自己反倒进步了不少。
众人哄笑着,对着季单煌指指点点,倒像是在看一件待售的货物,甚至还有人商量着等下混战时结盟,将季单煌赢过来分食。而更多的人则是挥舞着武器做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显然是想先把季单煌砍了再说,若能抢到一块半块的肉,那也算是赚了。
一个拿着手枪的男人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但看别人不曾动手,自己也不好先发难,便摸了几个空弹壳,瞄准了季单煌的额头丢过来。季单煌察觉到了弹壳的靠近,急忙偏头避开,再看向手枪男人时,发现他已然笑得面孔都扭曲了,又摸了几枚弹壳丢过来,看那样子倒像是在逗狗。
生死局中暗无天日,唯一的乐趣便是打斗。这里的人,早已经称不上是人了,自然也不会把其他人当人看。
在他们的眼里,这生死局中的尸体就是食物,活着的则是两条腿的待宰畜生。活着的疯狂掠夺他人生命,死了的便只能成为别人的盘中餐,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被手枪男人用弹壳打得四处躲闪,季单煌不禁有些恼了。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人不是畜生。被别人当成狗一样打,深深地伤害到了他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能忍。婶忍了,老子死活都不忍了!
季单煌双剑一摆,指着手枪男人怒喝道:“你tmd有完没完!看老子好欺负是不是!你……”一个不注意,脑门上挨了一弹壳,虽然力道不大,却也挺疼的。
这一来,人群笑得更欢了,对着季单煌指指点点。火焰女人尖笑道:“这样的攻击都躲不过,你还想活着逃出去?做梦!好了好了,都别玩儿了,这么久没吃过新鲜肉,你们都不馋吗?你们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身上火光大盛,直向季单煌扑了过来。
火焰女人一动,其余人也按捺不住了,纷纷扑上前来,想抢在别人之前先砍下一刀。对新鲜人肉的渴望,让他们忘记了季单煌手中双剑,刚刚斩去了一个人的半颗头颅。
见一大群人向自己扑来,季单煌登时大急。他只有两只手,如何对付得了这么多人啊!
深吸一口气,季单煌迅速掐诀念咒。只听“轰隆隆”一串惊雷之声,五道惊雷直劈而下,却是茅山派常用的攻击性法术“五雷咒”。霎时间,五个冲在最前面的人被惊雷劈中倒地,没了呼吸。
看着瞬间被自己法术劈死的五个人的尸体,季单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一下,他一招便杀死了五个人,这下真成杀人如麻了!
虽然心里还有些接受不了,却也没多少时间感叹了,周围的人还在对自己虎视眈眈着。季单煌牙一咬心一横,猛地大吼一声主动出击。
去他nnd!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老子今天就大开杀戒了能怎么样!若一定要在杀人犯和被害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的话,老子宁愿成为杀人犯也不要别人给杀了!
季单煌一招“五雷咒”便劈死了五个人,其余人即便是见惯了生死,心中也免不了有些战栗。还没等他们从对“五雷咒”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季单煌已然大喝一声,轮着双剑疯了般攻了过来。虽然剑招略显生涩僵硬,但这威猛的气势倒将众人给骇住了。
众人虽然震惊于季单煌横冲直撞的攻势,却并不等于怕了他。在这生死局中,他们不知已在生死边缘游走了多少遍了,岂会被季单煌这个连剑招变化都不太熟练的新手给吓住?
季单煌挥舞着双剑,见人就刺,哪里还顾得上剑招是否正确!在他看来,只要能把对手砍倒,让自己不被大卸八块,那便可以了。剑招什么的,全都是浮云!
在完全摒弃了剑招的疯狂攻击下,季单煌也完全忘记了该如何防御,完全将进攻当作了防守。
这样的做法,在最开始倒还管用,毕竟敌人们并不常见到这样的打法,难免会被这乱七八糟的疯狂攻击给震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才好。等过了片刻,当他们看清季单煌的惯用进攻路线后,自然不再会觉得季单煌的攻势吓人了。
这样的攻击,不过是疯狗乱咬罢了。对于他们来说,制服一条疯狗还是什么难事吗?
很快,季单煌的疯狂攻击便不再如最初时那般管用了,敌人们早已觑准了他的破绽,抽冷子来上一招。霎时间,季单煌转入下风,左支右绌抵挡着众人的攻势,额头上顿时沁出了冷汗。
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突然厉害了这么多!
季单煌惊疑不定,双剑乱摆抵挡敌人的招式。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敌人并不是突然变厉害了,而是已经掌握了他的进攻路线,从最开始的震惊,转入了淡定从容的进攻状态。
在他们看来,季单煌只是一只垂死挣扎的小兽罢了,不甘就死便胡乱挥爪伤人。待他筋疲力竭,便是他们饮血食肉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