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锦的情况,陈山海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说好吧,她现在这样子怎么也算不上;但说不好吧,她至少还没寻什么短见。
还没来到徐锦的房间前,仅仅只是靠近院子,陈山海就能听到陈燕那犹如呓语一般的声音:
“浩儿……我的浩儿……浩儿你在哪里?娘找不到你……”
陈山海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是,他一开始是为了得到徐舟府的帮助才娶的徐锦,但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多年来,他们不仅有了夫妻之实,也有了迟来的夫妻之情,所以哪怕是现在,他也没有要抛弃徐锦的意思。
房间里,徐锦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双目无神,手里拿着一个长生锁,那是陈浩宇小时候戴过的。
房间里杂乱不堪,原本放在窗台上的花瓶也已经在地上变成了碎片,枯萎的花朵静静的躺在地板上。
“山海……你找到浩儿了吗?!!”
看见陈山海,徐锦眼里忽然闪过一抹光芒。
她从地上爬起,抓着陈山海的双手,将他的衣服弄脏。
“他在哪里?你去带他回来好不好?把浩儿带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看着一直在自说自话的徐锦,陈山海没有回答。
“山海?你说啊!你一定找到浩儿了对不对?你把他带回来好不好?”
“够了!”
到最后,陈山海像是忍受不住了一样,一把甩开徐锦,开口道:
“我回来那天你不是没看到,浩儿已经死了!他回不来了!听明白了吗?!!”
尽管于心不忍,但陈山海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因为他不知道,如果徐锦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他已经失去了儿子,如果再失去徐锦的话,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不……不会的!浩儿不会死!他一定还活着!”
徐锦再次扑向陈山海,陈山海可以看到,徐锦眼中的光芒正在熄灭,他知道,徐锦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不信你可以去贫民窟的墓地里看,他是不是在那。”
说完,陈山海转身离开,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
……
徐锦一直朝着贫民窟的方向走去,路人看着她身上那脏乱的衣物,又看了看她那杂乱的头发,都不约而同的远离了徐锦,所以这一路上,最多就是有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至于挡在她面前的,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徐锦从未主动外出过,自然也不知道路在哪里,所以她只能去问,好在贫民窟里的人也没几个认识徐锦的,虽然有些不想靠近她,但还是给她指明了方向。
毕竟她就要去墓地,万一她也有家人在那边怎么办?他们不知道又代表没有,虽然说确实没人在贫民窟见过徐锦就是了。
但那就是墓地,去那能干嘛?刨坟?就她?
“那是……陈山海的夫人?”
许商看着向墓地跑去的徐锦,叫了一个人过来。
很快,徐锦就来到了师习武和林小莺墓前,在这里,她只看到了一块墓碑和一堆白骨,白骨下还有一些没完全腐烂的血肉,白色的蛆在这些血肉里面钻来钻去,再加上腐肉的味道,普通人哪怕只是来到这里都会感觉腹部一阵翻江倒海。
但此时的徐锦却没有这么多心思,她只是死死盯着白骨边上的头颅。
将头颅翻过来,头颅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甚至眼眶里还有蛆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