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软玉温香中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楼中轻歌曼舞翥凤翔鸾,四周满是喝彩之声。
三楼天字号从不对外开放的包房内,为外人所议论了一整天的京城第一妒妇楚凝瑛,此刻正放空的看着楼下的一切,不理会任何一个人。
不论谁来都被拒之门外,连夏清风这个作为软玉温香的老板也不可以!
包间门自内让楚凝瑛给锁住了,她这会不想听任何一句话,甚至是任何一个字。
“不想让我把你赶出去你就好好在这儿坐着,这儿有吃有喝,想睡觉里头还有床,别来打扰我。”
陪着楚凝瑛整整一天的连翘看着门外总有来等候的身影,到底憋不住的想和楚凝瑛说一句话。
可这刚不过张口,连一个字都没蹦达出来,这声就让楚凝瑛给止了,现在她谁的话都不想听。
“王爷说不准就是让人坑害了,眼见未必是实,你也不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么跑了,再怎么样,你也是个王妃……”
榕姨靠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她自鼠疫之后身子骨并不如从前那样硬朗,现如今坐不能久坐,好在这里有一张贵妃榻。
她们跟着楚凝瑛从王府中出来,身上什么都没带,可榕姨知道,楚凝瑛这是耍了性子离家出走。
哪怕身上什么都不曾带,她也没想过要回去,要不然她不会带上自己,她知道自己不能奔波。
榕姨知道,她和王爷在一起许久,从不曾出这样的事,可那是个王爷啊,不说是王爷,就是常人,凡寿礼有钱银子的,哪个不三妻四妾……
楚凝瑛现如今不是楚家的小姐,她是九王妃,身份不同,多少人盯着她,这个时候任性妄为,让人告一状,可就回不去了。
九王妃这位置,谁不觊觎,哪怕王爷不育,对旁人来说,那也是个香饽饽。
虽说这话听起来有些不顾楚凝瑛的感受,可王府里本就有妾侍,这些人不是刚刚出现,楚凝瑛这样跑出来夜不归宿,真有人要计较,始终她是错误的一方。
女人在这事情上总吃亏,七出之条现摆在那儿,况且,榕姨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如她们看到的那样简单。
楚凝瑛就算不爱听,榕姨还是照实说了自己心中看法,楚凝瑛没有回答榕姨的话,只是端着手中杯盏,泯着杯中蔷薇露。
可惜的是,如今这杯中再好的酒到了楚凝瑛的口中也是淡而无味,楚凝瑛在这酒中藏到了苦涩,除了苦涩,再没有其他。
“瑛瑛,太子妃来了,开门!”
在三人具是沉默的当下,飘絮在门外拍着门,楚凝瑛闻言,转向门口,连翘站起身将门栓解下,迎着高挺肚子的安霓裳入内。
在安霓裳的身后,尚跟着另一位人物,是太子萧景轩。
萧景轩搀扶着安霓裳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在了楚凝瑛的小几对面,安霓裳在见到楚凝瑛的那一刻,舒展了眉眼。
午后九王爷夜宿侧妃内苑气走九王妃一事便传入了她的耳中,初初听到这话这时,她这眼中带着不相信。
将近一年的时间,萧启宸不曾离开过楚凝瑛那儿,连楚凝瑛得鼠疫生死一线之间,他亦陪着楚凝瑛同生共死,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在楚凝瑛不在身旁一夜的时间,就夜宿一个侧妃。
命人打听事情真假,在知道楚凝瑛真的不在九王府后,她就想来寻楚凝瑛,心上带着挂念。
所幸,宫中传来俪贵妃无事,太子也在不久之后回府,踌躇再三,安霓裳还是求助了太子带自己出府。
她如今有着身子不方便,左右出门都要跟着人,若找自己的母亲,她母亲一定不会同意,只有找太子,他才肯……
虽然这事她并不愿找太子,她知道,楚凝瑛真要有事,太子一定也着急,自己若找他,反倒是给了他机会甚至是名目……
“做什么,大晚上的挺着个大肚子瞎跑?”
“六哥,你也由着她,我又没事!”
楚凝瑛捧着杯盏满身酒气,微红着脸颊看着安霓裳,想也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来,不等她说话,一句话先堵了她的嘴。
“你平日里看着那么伶俐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当起了缩头乌龟,不就是男人让人睡了一晚上,你在这儿借酒买醉!”
安霓裳知道楚凝瑛不爱听,可此刻还是忍不住想说,这人九王爷不过就让人睡了一夜,且她打听了,九王爷叫了大夫来验汤,那汤据说是让人做了手脚的。
这人怎么平常看着那么明白的一个人,到了这个时候,反而糊涂起来,九王爷这样的,明显是让人下了套。
“心疼,脸也疼!”
楚凝瑛听着安霓裳的话,知道她此刻真心实意的关切自己,微微勾着唇角,慵懒的往后靠在靠背上,笑着说了这一句。
指着自己的心,又指着自己的脸,无比苦涩的与安霓裳说道。
她没做好那准备,那冲击太大了,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