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里头议事,姐姐别再这儿吵吵闹闹的,随我回曲台殿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别在这儿丢了孩子的人。”
荣妃听着兰氏公主叫嚣的话,哪里还能咽的下那一口气,她和楚凝瑛不能比,怎么了,她是生了三头还是生了六臂,她是生来吃人的妖精不成。
气结的荣妃还想与兰雁月在好好理论理论的时候,淑妃的及时出现制止了这一场战火的蔓延,荣妃被淑妃架走离开了紫宸殿,一路往曲台殿而去。
“姐姐又何苦要和一个远道而来的和亲公主计较,伤了你的荣妃脸面与尊严,你的气度与华贵都哪儿去了,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像不像一个骂街的泼妇!”
生拉硬拽着荣妃来到曲台殿坐下之后的淑妃端来一盏清茶放在荣妃的面前,让其好好拜拜火气,别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嘴里向荣妃说着宽慰的话,只让荣妃自己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有点点皇妃的样子,那就和那三十年媳妇儿熬成婆的那种孤老太太似得,满嘴没个好听的话。
那粗野的模样,哪里还像是一个皇妃!
见荣妃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一脸质疑的模样,淑妃也不与之多说,直接让宫人拿来一面菱花镜,将那菱花镜放在荣妃的面前,让荣妃自己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
脸上横着的那块肉,看起来那样凶悍,紧皱的眉头,写满着不满,那模样真的如淑妃所言,像极了一个泼妇与悍妇。
淑妃见荣妃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竟然是那般模样,一直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住的左右比照,手上不知在何时多出了一幅画。
那画卷画就的时间不长,也就是在三年前画师帮着她与自己一起画就的春日赏花图,画中的她与现在完全两样。
没有那么深的戾气,没有那般重的怨念,面容温柔,带着和蔼之气。
“你看看你的三年前,再看看你的三年后,你最大的敌人都死了,你又何必同这一群小辈在那儿计较所得,你已经赢了,将来那太后的位置就是你的,你还想要什么?”
淑妃平心静气的将这一副画像放在荣妃的面前,让她自己好好对比对比,自己与从前是否是两幅面孔。
从前俪贵妃还在世之时她与俪贵妃明争暗斗到那样不可开交的地步,也不见她整个人的气质有所变化。
反而是这两年,和小辈们百般计较的时候,就见她身上多年沉淀下来的气质全都变了……
暴戾恣睢,怨气满腹,甚至在对待楚凝瑛的事情上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伤害了母子情夫妻情,又何苦来。
如今这宫里,俪贵妃身死,太子幽禁终生,还有什么令她所不满足,若说从前还有一个巨大的威胁,如今,已然是高枕无忧,何必还要在那儿和小辈们过不去。
“这两年,你和我关系都疏远了,不愿与我往来,总觉得我帮着老九媳妇多一些,越发的小孩心性,不像个大人。”
自淑妃帮着楚凝瑛与楚凝瑛私下好的如同母女一般起,荣妃与淑妃二人之间的关系慢慢走远,荣妃不大爱上这曲台殿来,尤其是最近,她见淑妃都像是在见仇人一样。
“你自己仔细想想,我们也过了大半辈子了,还能求个什么呀,你看看我与你说的对是不对。”
淑妃的嘴里一直没停,荣妃那儿对照着自己镜中那一脸横像的模样,一直未能从这其中抽回心神。
桌上的那幅画,镜中的那个人,她……
她这一辈子到头来没想求个什么,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个什么了!
“那个兰氏公主目无尊长趾高气扬,我适才也只是去与她理论,你知道的,每一个王府那都是有专人建造,那里头都有不同的说法……”
随随便便动一个地方的东西,那将来动出什么事情来,找谁算账,真要有个好歹,谁来承担。
她不是事事都要与人计较,她只是在乎自己的儿子,那又有什么错,她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她这一辈子也都系在了这个儿子身上。
“这个兰氏公主在你眼里目无尊长,你想教训一二,楚凝瑛在你的眼里不受管教,你又想将她从九王妃的位置赶下去,那你心里想要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像那凌思雨那般,唯唯诺诺好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只听你说的话,尊你说的事那样的木偶?”
她们两个相伴多年的老姐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好好说一句话了,淑妃今儿个借着机会,很想问问荣妃,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和楚凝瑛之间的恩怨从何而来,仔细算起来,大抵是从楚凝瑛得鼠疫,萧启宸日夜在庄子上守候,她则日夜命人一定要把萧启宸带回来开始。
她担心儿子的性命,因为儿子在这宫里是自己的天,连皇帝都不是自己的天,唯独她的儿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