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的股东还想说什么,可易晋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而是走到金律师面前说:“那么今后股份继承的事情,就麻烦金律师了。”
金律师笑着说:“这是我的责任,请易总放心即可。”
律师宣布完后,便收起了手上的遗嘱以及合同,没有再这里多有停留,由着于曼婷送着离开。
这件事情连易晋都没有异议后,易氏的股东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话。老爷子已经仙逝,后面自然是以后事为重,反而在遗嘱与财产方面太过纠缠,显得就有些不孝了。
易晋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表现很正常,等所有股东全都离开后,三番理只剩下一些处理后事的人,外加江华他们,还有这个宅子的仆人,因为我刚流产身子还虚,本不该长久站立,易晋还让于曼婷扶我先进屋休息。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着于曼婷进了屋休息了一两个小时,一两个小时过后,等我再次从房间内出来时,吴霓听闻了这个消息。也赶了过来,她站在易晋身边,和他一起招呼着来家里边吊唁老爷子的亲戚。
从老爷子死后的几个小时,还没正式办丧事,早就有人提前来吊丧,我朝着易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等到达他面前后,我如往常一般喊了一句:“哥。”
正在和人说话的他停下了动作看向我,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问:“不多休息一下吗?”
我说:“我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他说:“既然没什么大碍,那就和你嫂子一起招呼客人。”
他话刚落音,便有人前来吊唁的人走了上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一脸哀思的和我说起她和老爷子以前的事情,还说以前年轻的时候。他们是表兄妹,感情有多好多好,十几年没再见面,可没想到再次见,他人竟然就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面前这个自称是我表奶奶的人,她身边还带着她的儿子,不断围着我说这话,很自来熟的问我有没有结婚,多大了,各种私人问题。
而易晋就站在一旁看着。
大约所有人都得知了我即将继承公司的消息,以前这些事情全都是易晋在处理,现在所有人全都冲着我来,我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对于易家有多少亲戚,我自己根本就不清楚。他们说什么,我也只能木讷的回着,而易晋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并没有上来要帮我的意思。
还好是江华,在处理完遗嘱问题后,便立马走了上来挡在了我面前,对那些试图和攀关系的人笑着说:“易小姐因为在病中,身体还有些不适,所以大家如果是来吊丧的,麻烦左走,老爷子的灵堂就设在那里,灵堂谢绝喧哗,麻烦配合,谢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看老爷子的最后一程。”
说完,他便招来两个仆人。让她们立马扶我进去休息。
因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以前这些事情都处理的游刃有余,而对于第一次接触易家事情的我来说,我完全不知道该去和人怎么打交道,我只能躲在房间里,便任由他们在外面处理着。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来吊丧的客人这才完全没了,吴霓端着饭菜进入了我房间,她将手上的托盘放在了我面前,望着坐在床上的笑了两声说:“一个人的脚有多大,就应该穿怎样的鞋袜,别贪心不足的小脚想要穿大鞋,小心路都走不稳在地上摔一跤狠的。”
我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件事情,我并没有和她争论,而是很淡定从容的将她端过来的饭菜,从托盘内一一拿了出来出来说:“是啊,就像什么样的人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如果看着这件衣服好看,就想方设法从别人身上算计来,穿到身上也不一定美观吧?”
吴霓听到我这句话,冷笑了两声说:“衣服好不好看,成为我的已经是事实,总比有些人就像一层狗皮膏药一般,偏要往上沾她的臭气,也不怕弄脏属于别人的衣服,不过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你就算硬要贴在上面,也不过是不伦不类罢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找个嫁了吧,别在这里做你的青天白日梦了。”她略有些轻蔑的扫了我几眼说:“就凭你?也想掌管易氏,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将手上的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放,冷冷看了她一眼问:“你说够了吗?”
吴霓笑着说:“说够?我要对你说的话我可是一晚上也说不完,易小樊,你还真是有手段啊,绕了那么大一圈,就为了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砸我身上,可惜的是,你太低估了我在易晋心目中的地位了,现在你们整个易家在外的贸易全都是靠我们吴家这边的一层关系,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顶多不过易晋养的一只废物而已,每天除了会在他身边汪汪几声讨他欢心,你还会做什么?而且你别忘了。就算你继承了易氏又怎么样?只要我们家一天在,要把你弄下来是迟早的事情,你走着瞧好了。”
她说完这句话,没有再和我继续多说,转身便离开了我房间。
我反手将桌上的饭菜狠狠甩在了地下,一旁的仆人在听到吴霓和我说的话,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没多久于曼婷便走了进来,当她看到满地的碎片后,又看了一眼一旁噤若寒蝉的仆人,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吩咐着仆人将地下的碎片扫干净后,才在我面前小声说:“您别和吴小姐多有计较,她就是这样的人。”
我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于曼婷又说:“易总不会怪您的,毕竟这是老爷子的决定,而且这个位子由谁来坐,都是一样的,您别多担心了。”
我知道于曼婷这是安慰我的话,易晋怎么会不生气,就算他不在乎这个位置,可光我和老爷子合谋瞒着他这件事情,在他面前就相当于死罪。
刚才我被众人团团围住,他在一旁冷眼旁观就说明了一切,既然我要,他就给了,可帮不帮我,这就是看他的心情。
其实我也早就做好了和他决裂这件事情,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他到底会怎样想,我只是没想到和他决裂后,他竟然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得让我有些出乎意料,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那天晚上易晋也没有来过我的房间,到一两点后,门外边逐渐就安静了下来,大约所有人全都休息了。
可那天晚上我并没有睡着,而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后,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后便去了爷爷的灵堂,只有易晋一个人站在那里,负手面对着爷爷的灵柩,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