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法像过去一样,一年四季天天穿戴都变着花样来了。
小丫这时给她挑的也都是些简单的玉饰,给她一戴,看着镜中素面朝天还笑意吟吟的大娘子,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大娘子,要当心。”
知春也道:“大娘子,小丫姐姐说的对,之前的那些人,能不知道您给大家做了什么吗?可不管您是不是好心,给您下起毒来了,我看他们也是没眨过眼。”
他们住在江南小屋子那几月,小丫姐姐吩咐她跟寻春亲自照顾大娘子,吃食穿戴不假于他人之手,饶是如此,她们也从米里验出过毒。
“我知道,你们别担心。”
林大娘又点了下头。
她跟皇后本来是可以“缓和”下来的,但她在江南太忙了,皇后的人要见她,她没见,那时候天天都有人在死去,还有无数人在等着有余力的人伸手帮一把,大事之下哪有什么个人事,她哪有什么心思跟皇后虚以委蛇,防着皇后不搞乱都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后来有了下毒之事,她也是头疼。
这等时候了,皇后也不分事情大小。
大概在皇后看来,这天下只要不丢失地方时就行,死多少人,江南倒不倒,与她无关,她只管自己眼里在意的那点子事如不如她的意。
不过,没见到人,她也摸不清帝后两人现在的心思,但猜还是能猜一点,她和大将军在江南不好过,这宫里的帝后也绝对没好过到哪去。
这帝后心里,明显对国家定义完全不一样,平时无事也就无风无雨,有事,能不起争执波涛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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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娘先行着人去二夫人那通报了一声,说等会就要去跟她请安。
她快走到了二房门前,才得下人说,二夫人刚被叫醒过来就让她赶紧过去。
林大娘一进房间,就是一股浓浓的药味,薰得她呼吸差点一滞。
小丫当下就一皱眉,心想还是退出去算了。
但她还没出口,她家大娘子就快步进门了。
林大娘从这药味里闻出了一种花的味道,这种花算是大壬特产,因花的颜色形状都好看,被叫女儿花。
但女儿花是药,是妇方里的一种千金方里的常用药,这种药,用量正常,能补血,用量多了,早晚会疯癫而死,而早期中毒的表现就是易躁易怒,经常全身无力,眼睛还看不清东西,并且这种药有上瘾性,不吃也会烦躁不安,吃了大概会舒服一两个时辰。
因这种花的效果,她觉得跟她所知道的毒*品有些相似,因此曾跟周半仙讨论过这花到底要不要用在药方里。
半仙也觉得她所说的会有没出师的大夫,因抓错药量误人性命的话不无道理,加上这女儿花也不是没替代物,不用也罢,可以在千金方里除掉,但他是除掉了,别的大夫还用着。
“大将军夫人,请。”
林大娘朝二婶身边的桂花娘看了一眼,朝她点点头,进了内卧。
看到她来,半卧在床头的刀二夫人一脸的憔悴,勉强地朝她笑了笑。
“二婶,我听你说你病了,赶紧过来看看你。”
“是吧?”刀二夫人笑了笑,都不想看她一眼,也笑得很是难看。
什么叫做赶紧,她不是昨天回来的?要赶紧也是昨天就过来了吧。
她实在不想跟她这个侄媳妇说什么,如果不是桂花非要她跟林大娘说几句才让她吃药睡觉,舒服一下,她才不想见人。
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她不想见。
“二婶,闵大夫也回来了,要不要让他过来看看?”
“难为你有这好心了……”二夫人醒来这一会,眼前就有点发晕,心里烦躁,跟她说:“我等会吃完药睡会就没事了,你来了正好,我想问问你,你说的分家是什么意思?要分了吗?”
二夫人单枪直入,说话的时候还不断闭眼睛,不看她,一脸的烦躁,跟以前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二爷说这不是他的夫人,说的还是挺对的,性情大变,是不像了。
但人还是那个人,二夫人手上戴戒指的那根手指,可是变形了的,戒指太的时间太长了,后来就跟长在肉里似的脱不下来,现在二夫人瘦了很多,这戒指就有些松动了,能看到出手指戒指处需长年累月才能挤压出的痕迹来。
一个人再怎么装,这些细节处是没法装得一模一样的。
“不是我要分家,是二叔跟我们家大将军商量……”
“能不是你的意思吗?”她还没说完,二夫人就打断了她的话,睁眼看着她不耐烦地道:“你什么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怪我当家不力,花了你的银子吗?我也不怕你说什么,这家我不分,除非我死,你要是分,你这就是在逼我死!你想害死我就害吧,你看老天爷会不会饶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