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和孟哲带人去居民楼进行走访,看看他们在六月三十号晚上十一点左右,有没有人看见过马迎春。
这一小片居民区要是全都住满,估计能住一百多户。他们先去左边这栋楼,楼下乱七八糟搭着不少棚子,里面放着煤球和杂物。一层三家都住着人,是这里的老户,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贪图卧室能搭炕,冬天睡着腰舒服。他们的平均年纪都在七十岁以上,眼睛、耳朵都不好使唤,什么都没问出来。
第二层只有一家住户,是一家三口,男主人在附近的工地上打零工,女人带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在家里。据女主人说,因为小孩子八点钟就要睡,而老公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上工,所以他们一家三口都是八点准时睡觉。
四层和五层看不见一个人影,据一楼的老人说,那里住着一帮子大丫头、大小子,一到晚上就咋咋呼呼的不知道干什么。有时候还开会,喊口号什么的,估计是传销团伙。
楼里的住户也报过警,警车一响人就都撤,过几天再回来。带头的人也曾经被抓,可就是去不了根。后来。楼里的住户见他们还都挺仁义,出来进去从来不祸害人,开会的声音也小了,晚上都蔫吧悄动,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回,曲寞他们是开着警车来的,里面的人听见动静早就散了。
六层只住了一户,曲寞他们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人开。一张睡眼惺忪的脸露出一半,浓密的假睫毛耷拉下来,脸上的浓妆还没有卸,看见门口站着两个男人满脸的不耐烦。
“老娘还没开门做生意,一大早上就憋不住,喝了王八汤还是吃了驴鞭?”她倚着门框打着哈欠,手指甲上涂着猩红的指甲油,瞧着分外的刺目。
看这架势,听她说话,明显就是个夜间工作者。孟哲把警员证拿出来,举到女人眼前,“警察!”
“这个月都第几次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想要整老娘,让我知道肯定要扒了她的皮!”那女人骂骂咧咧的说着,把门打开让他们进去,“警官,你们还真是够闲得慌。大白天到我这来抓能抓到什么?再说了,我现在在夜店做酒促,早就不干那些事了。”
屋子里的窗帘拉着,床上的被褥凌乱的散落着。一个双肩包扔在沙发上,高跟鞋一只在床头,另一只不知道在哪里。外套趴在地中央,孟哲差点没踩到。女人猫腰捡起来挂在衣架上,嫌弃的瞪了孟哲一眼。
“我们不是来扫黄的,是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听见孟哲这话,女人坐在沙发上,拿出一根烟点着。抽了几口,这精神头才回来一些。
“六月三十号晚上十一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她听了眉头紧皱,“现在都十一月了,谁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情?”
“那你每天都几点钟回来?回来的时候走哪条路?”孟哲询问,曲寞则在屋子里四下逛起来。
这间屋子应该被改造过,原本的两室被合在一起,显得很宽敞。卫生间在北面,里面有个小窗户,从窗户看下去,正好是小胡同。屋子里面没有厨房,看来她在家里不做饭。
曲寞从卫生间里出来,正听见她在回答孟哲的问题。
“我一般都是下半夜才回来,然后睡到中午。洗洗澡,出去找点吃的,到晚上六点左右就去夜店上班。警官,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不做那一行好几个月了,现在清白的很!”她满脸的不耐烦,“其实做哪一行都是一样,那些臭男人不揩点油是不会掏出钱来的。对于我来说都一样,只是这一行比卖身更合适我。我是千杯不醉,一晚上的收入要比之前多两倍以上。我打算再做两年就不做,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踏实的生活。警官,我们这些人活着不容易。”
她似乎是个没有朋友非常孤独寂寞的人,对着警察也想要倾诉一番。孟哲还真是难以理解她是什么心态。
“你做酒促几个月了?”曲寞突然问着。
“三个月左右。”
孟哲听了眼前一亮,“也就是说,六月三十号的时候你还在做小姐?哦,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