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下次我尽量试试。”
他们自认为再平常不过的谈话,总是让其他人觉得崩溃。
吃完饭依旧是曲寞洗碗,以柔靠在厨房门口瞧着,看着看着突然冒出一句,“曲队,你要是搬走了,以后是不是就得我自己吃饭,自己洗碗了?”
“好像是,除非有人接我的班。”看样子以柔开始发现他的好处了。曲寞听了这话,板了一晚上的脸舒展开。
“那我以后就不用每天去超市买菜,不用每天晚上做三四个菜,自然就没那么多碗筷要洗了。”以柔的声音里带着轻松的感觉。
额,曲寞的脸又板起来。他觉得跟以柔在一起,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崩溃,她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走吧。”曲寞把手擦干净,“我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于大妈下去,广场舞早就开始了。小公园那边肯定都是孩子,不知道树下的长椅有没有人坐。”
他们习惯了吃完晚饭就去散步,沿着马路走到附近的街心公园。在里面溜达一阵,然后再原路返回。
住在这一片的居民大都喜欢去这个小公园,随便看见谁都觉得面熟。大家都很友好,见面相互微笑点头打招呼,还有热情的人会聊一句两句。
以柔慢慢喜欢上这样接地气的日子,不再把跟人接触当成一种负担。
两个人溜达到天快黑,这才往回走。到了家轮流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以柔不再需要催眠,也不需要心理暗示,就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他们简单吃过早饭就去老房子。一路之上,以柔都在苦苦的回忆,可脑子里还只是案宗上面写的那些信息。
当时的她已经十岁,应该有记忆力。她明白,自己是创伤后遗症,下意识的不想记起那段,大脑深处在排斥。
“你准备好了吗?”曲寞把车子停在老房子外面,熄火,然后扭头询问着。
“嗯。”以柔点点头,下车,打开门走进去。
可能是长期不住人的缘故,屋子里有股浓重的发霉味道。以柔把窗户打开,又把盖在家具上面的白布解开。阳光照在餐桌的小碎花桌布上,她的眼前浮现出妈妈把插着鲜花的玻璃瓶放在桌子上的情形。
她的眼睛立即变得湿润,往事像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她想起了爸爸妈妈带她去游乐场的情形,想起了自己上一年级得第一张奖状时的情形,想起了自己参加比赛获奖时的情形
以柔在屋子里慢慢转悠着,用手轻轻抚摸着屋子里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
上次她自己过来,心里多多少少还带着恐惧,匆匆看了一遍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这次,她要找回丢失的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再次回到餐厅,在椅子上坐下来,妈妈插花的记忆再次涌上来。
那时的妈妈还很年轻,她满脸微笑,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抱着妈妈的大腿撒娇着。
不知道妈妈说了什么,那个孩子笑着往卧室里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咯咯的笑着。
以柔跟着她走进了卧室,看见她打开衣柜门钻进去,然后嘴里还喊着“妈妈,快来找我啊!”
突然,记忆戛然而止,就像放了一半的电影突然停电了。
“曲队,现在就给我催眠吧!”以柔要求着。
曲寞点点头,让她平躺在床上,手脚自然放松,闭上眼睛。
如果光是催眠促进睡眠,一般的催眠师就能做到。可现在曲寞要做的是激发她潜意识中被隐藏的记忆,这就有些难度。
“放松身体,放空大脑。”曲寞的声音很轻柔,以柔很快就陷入半梦半醒之中,“以柔,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要是能听见就点点头。”
以柔微微点头,他又接着说:“现在,跟着我往前走,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个早晨。你看见了什么?”
不一会儿,就听见以柔轻声回答:“妈妈,鲜花,餐桌。”
“很好。”曲寞继续引导着,“你走到妈妈跟前,看清楚她在做什么?你在哪里?”
“妈妈在唱歌,很好听。我从卧室里跑出来,跑到妈妈跟前”以柔描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