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淘沙,始见真金,三位前辈在众人都离开的情况下,还能够留下了,仅仅是这分面子,晚辈也深感荣光,不知三位前辈在此,所谓何事。”看到郑轨等三人,段简心中暗暗点头,脸上带着笑容的说道。
“段大使如此说,就是笑话我等几人了,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等几人既然留下来了,肯定是希望能够与段大使做一笔买卖,就是不知道段大使愿不愿意接受了。”郑轨说道。
“不知道几位前辈想如何做这笔生意,丑话说在前头,这粮食的价钱已经定了,一石粮食换一石精盐,如果几位前辈向提高价格的话,请恕晚辈做不到。”段简语气坚定的说道。
听到段简此话,郑轨三人相视一眼之后,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半天话,韦畅才开口说道“哈哈哈,长安城之人,都说段简乃是‘诗圣’下凡,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也如此这般市侩,如果此时的情景,让那些歆慕你之人看到的话,恐怕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呵呵呵,段大使尽管放心,我等几人既然没有跟随众人离开,那就不会跟你计较那点铜臭的得失,说实话,我等豪门大族,这点气度还是有的,那些粮食即使不要钱,白送与你也无妨。”在韦畅后,杜家的杜仲也忍不住说道。
韦畅和杜仲的这番话,听在段简耳中,却让他有些疑惑,“几位前辈,即使不是因为价钱的原因,不知道乃是因何,莫非还有别的条件不成。”
“条件是有,可对于你段大使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那就是我等希望长安城度过此次粮食危机之后,段大使能够将我等的所作所为禀告与天后娘娘,不知段大使可愿意答应。”郑轨说道。
听到此言,段简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抬眼在郑轨三人身上不断的打量起来,倒并不是段简不愿意答应,而是这个条件对段简来说,确实是太容易了,就是在事成之后,汇报之时,随口禀告一声,至于武则天听不听,听后怎么想的,就跟他没有关系了,他也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
真正让段简感到诧异的是,郑轨三人如此做的意义何在,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加没有人愿意将到手的好处,轻松的送与别人,能够让他们如此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更加巨大的收益。
对于整个三人的目的,段简看的很清楚,他们希望能够通过这次送粮之事,好跟大权在握的天后武则天接上头,不得不说,对于郑轨三人,段简还是非常佩服的,能够不被眼前的一点小利蒙蔽双眼,放眼于未来,最起码从境界上就要比崔志阁等人强得多,难怪在武周之后,五姓七望越来越衰弱,而向韦杜,裴家等一些家族会在朝廷中占据越来越重要的地位。
明白是明白,段简却并不打算戳破,甚至于他还乐于促成这件事,首先是,他能够得到这三家手中储存的大批量粮食,其次,还能够示好于这三家,拉近与这三家的关系,一箭双雕的事情,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好,三位前辈的意思,晚辈明白了,三位前辈跟你们家族对于朝廷的忠心,晚辈一定如实禀告天后娘娘,相信对于三位前辈这样的忠义之士,朝廷和天后娘娘一定会大肆褒奖的。”段简点头应道。
生意谈成,原本还有些生疏的几人,瞬间就仿佛变成了之交好友一样,称呼也从前辈与晚辈,变成了叔伯与贤侄,变化之快,让旁边的王炳忠也有些目瞪口呆。
“看来,某还真的是小看这些人了,原本以为他们都跟崔志阁一样,是一些目光短浅之徒,没想到还是有一些聪明人的。”在告别郑轨三人,坐上马车之后,王炳忠忍不住对段简抱怨道。
听到王炳忠的感叹,段简轻笑了一声道“哈哈,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就连曾经风光无限的大汉朝,也不过延续了数百年而已,一些靠着祖先蒙荫的狂傲之辈,还妄图与世长存不成,如此也好,能够将郑家和韦杜三家从那些豪门大族中分割出来,拉到我们的战船上,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最起码我们摆脱了孤军奋战的危机,将来有什么事情,也有了和我们一起担待的人了。”
此次会面之后,段简就彻底安静下来了,每日里还是让坊主和差役们敲锣打鼓的在长安城到处进行着换粮的宣传,可收获还是依然寥寥无几,而朝廷方面,在王家,郑家,韦杜等几个家族,将他们手中的粮食交予朝廷之后,武则天也轻松了几分,可他们几家毕竟不是专做粮食生意的,手中的存粮面对整个长安城百十万百姓和边关数十万将士的消耗,还是杯水车薪,难以应付。
幸好,因为朝廷官仓的存在,虽然每日售卖的粮食有限,却也慢慢的控制住了长安城粮价的粮价,从两百文钱涨到五百文钱之后,粮价就不再增长了,表面上看起来长安城是暂时稳定了,可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稳定是非常脆弱的,如果没有大批粮食的注入,长安城的崩溃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就这样,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朝廷上面的一些官员对于段简也越来越不满,弹劾他不作为或者无能的奏折也越来越多。
对于这些,段简根本没有理会,他知道,这是李闯和崔志阁等人,使用的手段,目的就是想要对朝廷施加压力,让朝廷同样他们的意见,对此,武则天也征求过段简的意见,也不知道段简是怎么说服武则天的,自那之后,凡是弹劾段简的奏折,武则天连看都不看,就让小黄门全部封存起来了。
对于段简和武则天的如此反常的做法,李闯和崔志阁等豪门世家之人,也越来越焦急起来,事出反常即为妖,李闯等人虽然利欲熏心,可并不傻,他们知道朝廷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长安城彻底崩溃的,朝廷或者说段简肯定还有后手,可对于段简的后手,他们却一无所知,而正是这种对于未知的恐惧,才是真正让人难以抵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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